謝折風突破大成期那日,眉心現出劍紋。
那一刻,不論是南鶴還是他都明白,下一任仙尊的人選怕是已經定了。
劍紋和謝折風體內的靈力流轉有關,非戰之時輕易不顯。
他眼花了……?
安無雪正打算再看一眼,謝折風卻又突然眼神一定,斂下一切神色,快步往房門處走去。
靈力撩開了房門,一個眨眼間,謝折風已經帶著困困走了。
安無雪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雲舟幾個健步走了過來:「仙尊走了?仙尊真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啊,我剛才在外面動都不敢動一下。」
他看了一眼屋內,「我的天,我說怎麼突然這麼冷,驅寒的靈陣怎麼全都碎了?不是,宿雪你不冷的嗎!?」
安無雪沒反應。
「宿公子?」雲堯姍姍來遲地走進來,重新開始布置起了驅寒的靈陣,問他,「你不冷嗎?」
安無雪這才意識到這兩人在喊他。
他低頭,發現他雙手都已經凍上了一層冰霜,而自己卻不曾催動靈力禦寒。
痛楚的地方太多,竟分不清來處。
「還好,」他眉眼一彎,「……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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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海松林中。
謝折風抱著困困,落在了蓮台之上。
方才只是稍稍顯現的雪蓮劍紋此刻已經完全浮現,流淌著淡淡的黑色。
困困的瘴獸靈力復又覆蓋在了謝折風的神魂之上,助他壓抑識海中的心魔。
松林四方,狂風忽起,霜雪傾覆。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整個松林便一片雪白,遮蔽了天光日月,什麼也望不見。
一道透明的屏障籠罩下來,將整個松林囊括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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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日,落月峰風平浪靜。
封山令依然沒有解除,謝折風不知去了哪裡,困困也再沒出現過。
玄方倒是來過一次。
當時安無雪正在院中小憩,他的神識感受到了玄方到來,但他有些懶得挪動,便假裝睡著,眼睛都沒睜開。
奇怪的是玄方也沒說什麼,駐足在門口看了他一會就走了。
除此之外,霜海之上仿佛只有安無雪和雲舟雲堯還有往來辦事的幾個弟子。
儘管困困沒來,但有了那一片養魂樹的葉子,安無雪睡得比之前好多了。
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夢,他有時一閉眼睡到天亮,睜眼望見窗外熟悉的景色,只覺得魂魄不知游離何處的這千年反而像是一場綿綿不絕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