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比較。魔修進去了便出不來了,但犯錯的弟子不會,」他說著,嗓音越來越低,「弟子犯錯,進去待一刻鐘至一個時辰便算是懲戒,不會傷及性命。不過有一種例外。」
「嗯?」
「你剛才也說了——犯了誅魔十三條的弟子。後十條還有待商榷,只有犯了前三條:以身入魔、以身助魔、戕害同道這三條,才會押入九死一生的蒼古塔頂層,視罪行而定刑。」
雲舟抖了抖:「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說得好像你進去過一樣。哎喲喂真是想想就可怕,這麼對魔修趕盡殺絕就罷了,對正常的修者也這麼狠?」
兩人正在快步走回住所。
有雲舟催動靈力相助,他們走得極快,眼看就要到了。
安無雪遙遙瞧見院前長松下,雲堯似乎抱劍而立,什麼也沒做,狀似發呆。
他沒有回答雲舟的話,而是說:「你既覺得可怕,就不要亂走了,若是不小心犯錯,蒼古塔確實不好受。你師兄在等你呢。」
雲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立刻朝著雲堯而去。
可雲舟剛行至雲堯身前,倏地動作一頓。
安無雪也感受到了——那人根本沒有收斂氣息。
只聽雲舟有些驚慌地喊道:「仙尊!」
院落之前,那人白袍玉冠立於門前,困困就在他的腳下,正在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安無雪。
謝折風神色平平,黑瞳幽幽,完全看不出那日的異常。
那人身側還站著個人——是那天晚上接了謝折風的命令去雲劍門查符紙之事的人!
怎麼回事?
符紙來源是他隨口胡謅的,越是信口胡來的東西越難查,因為什麼都查不到。
他以為起碼還要月余的時間,那弟子才會從雲劍門無功而返,怎麼這才幾日……
他剛剛悄悄拿走了魂鈴,又有些擔心那弟子查出了他在撒謊,頗有些心虛地走上前,低聲說:「仙尊怎麼——」怎麼今天來了?
謝折風看向他。
看他做什麼?
安無雪斂眸,也跟著沉默。
謝折風這才說:「我一刻鐘前來,見你不在,便不曾現身。」
「霜海人煙稀少,我待著無趣,隨處走走,虛度光陰。」
謝折風居然難得的面露不悅:「修行之路漫長,哪有虛度光陰一說?你既然想走登仙路,怎可如此荒廢?」
安無雪困惑至極。
這人來找他一個不學無術的廢柴下棋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說他想走登仙路?
他何時說過?
上一輩子他倒是刻苦修行,還同謝折風說過:「我受命於天,天賜的玉骨金身,自然要認真修行,匡扶仙統,走一條無愧於心的登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