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雪和雲劍門有點關係,他是不是可以借著這次機會出去?
如果能找到理由跟著去查雲劍門之事,他就不需要鋌而走險用上魂鈴了,再不濟也能出葬霜海……
安無雪剛打算找個理由提出自己想去,沒想到謝折風又說:「既然你們三人都是雲劍門倖存之人,明日一道出山。」
居然正合他意!
一旁,雲舟回過神來,正打算說點什麼,謝折風卻起身抱起困困,走了。
那弟子自然也不敢多留,勸慰了雲舟雲堯幾句,趕忙也跟著離去。
人都走了,這事自然是定了。
安無雪沒想到,兜兜轉轉,居然明天就可以離開落月峰。
他抬手揉了揉額頭,走到雲舟身側:「你……」
雲舟搖搖頭:「我和師兄需要靜一靜。」
安無雪無聲點頭,自己一人獨自邁出房門,回身,將那房門關上了。
他站在門前,出神了半晌。
他看著緊閉的房門,聽不到裡面有任何動靜。
明明很安靜。
耳邊卻迴響起了入住霜海那晚,那女弟子在透著飛雪的長廊上對他說的話:「……可他居然毀了離火宗的靈脈,導致靈脈之下所鎮壓的濁氣四散,離火宗滿門殉劫。」
滿門殉劫。
離火宗出事之後,戚循會不會也是這樣在屋內坐了一宿,隨後在他被圍殺之時,持劍而出,遙遙同他說:「安無雪,我與你自此恩斷義絕,你死我活。」
往事如飄絮,細碎不止。他有些疲了,不願再想,可思緒總是忍不住飄蕩。
他額頭抵在門上,無聲地嘆了口氣。
此誓確實應驗了。
戚循也算如願以償。
他沒能活過那一晚。
-
當晚。
安無雪將養魂樹的枝葉送給了上官了了,入夜果然睡不著了。
他乾脆起來打坐,繼續排空宿雪身體裡的靈力,重塑宿雪筋骨。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耳邊傳來「嗚嗚」的聲音。
他睜眼,見困困趴在床邊,前爪和牙齒都在揪著他的衣袍,似乎在把他往外拉。
他心一軟。
「你又偷偷跑來找我啦?」安無雪伸出雙手將它捧了起來,低聲說,「抱歉,你給我的葉子我送給別人了。她比我更需要它。」
困困卻搖了搖頭,雙腿蹬了起來,一副要安無雪放下它的樣子。
「嗚嗚……」
「嗯?」
安無雪起身,將它輕輕放在了地上。
困困繼續揪著他的衣擺往前方拖。
「你要帶我去什麼地方?」
困困點頭。
安無雪猶豫了一下。
這裡是葬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