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舟一愣,還是捂著眼睛,點頭如搗蒜:「啊,對對,姜輕,就那個北冥城來的胎靈族修士。我今晨想起來練劍,剛下去呢就看到姜道友下了馬車,和我說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他另一隻手隨手往下方一指,「他人現在就在客棧大堂等我們。」
謝折風順著他指的方向,繞過他直接走了出去。
安無雪隨手捏了個洗塵的法訣,起身換上了外袍,走至門前。
雲舟捂著眼睛,手指開了個縫露出一隻眼看著他:「我看到了不該看的,你和謝道友不會殺人滅口吧?我還想活著給掌門和師父他們報仇呢。」
安無雪:「……」
他說:「放心,不會殺人滅口的。」
「真的?」
「讓人閉嘴的方式有很多,有的是比滅口還要穩妥的;殺人的目的也很多,不一定是為了滅口。」
「你說的好像有那麼點道理,」雲舟沉思,「但是又好像哪裡不對……」
安無雪往雲舟身邊瞧了瞧,問:「你師兄呢?」
雲舟愣了愣,一拍腦門:「應該還在睡,我急著來找謝道友了,我去喊他。」
說完便轉身溜到雲舟那間房去了。
安無雪探頭往長廊下方看了看,也跟著下了樓。
客棧門口。
晨光剛起,照水城比鄰東滄海,海風吹來水汽,竟蓋上了一層淡淡的霧。
街上人影稀疏,唯有賣著熱食的攤販列於兩側,熱氣同霧氣攪和在一起。
一輛被靈馬所牽引的馬車停在燈柱旁。
身著墨竹紋案長袍的青年一手持劍,回過頭來,抱劍行禮道:「是謝春華謝道友嗎?」
謝折風頷首:「姜道友。」
「昨日城主府匆忙一晤,沒想到我們還有後緣。」姜輕目光落在了跟來的安無雪身上,「這位是……?」
他瞧著安無雪,剛才有些肅穆的神色一掃殆盡,竟然笑了笑。
安無雪還未開口,雲舟便拉著雲堯下來了,應答道:「他叫宿雪,我叫雲舟,還有這是我的師兄雲堯,我們都算是雲劍門出身,後來去了落月峰!」
姜輕的目光卻沒有移開,他只是稍稍點頭回應了雲舟,便又看著安無雪道:「我不知為何,見到宿道友,竟有一見如故之感。我們之前是否見過?」
安無雪眼皮一跳。
胎靈族脫胎於業火,與世間諸多業障有脫不開的關聯,天生便對因果敏銳。
他和姜輕之間確實有一條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