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堯怎麼了?」
雲舟神色一黯:「我們進來之後碰到了一個魔物,交手時師兄受了內傷,我們好不容易殺了那魔物,但師兄受了內傷,我們不敢亂走,只好藏起來。剛才為了過來找你們,費了我們好大力氣,師兄內傷發作昏迷了。」
「姜輕呢?」
「我也正想問你呢。昨日你和姜道友先後被魔物拽進來之後,謝道友二話不說就一頭扎了進去,我和師兄放心不下,不想做臨陣脫逃之人,思忖片刻就跟進來了。」
「但我進來之後就沒見過姜道友。謝道友在和鏡妖交手,你在這裡,我和師兄也在這裡……」雲舟頓了頓,話語中帶上了疑慮,「姜道友呢?你之前和我說,在滅門當日叩門之人,要麼是可以帶我們進幻境之人,要麼是……」
——要麼就是滅門兇手本人。
鏡妖的修為只在渡劫初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悄無聲息做下滅門封山之事。
它必然還有一個渡劫期的幫凶。
而照水城當晚,偷襲他和謝折風之人,也是個渡劫初期的修士。
姜輕也在渡劫初期。
安無雪聽著,稍稍垂眸,這才發現自己手中還握著那抓來的銅鏡碎片,掌心已經一片血痕。
他攤開手,最後看了一眼沾著血的鏡面之上倒映的人的眉眼。
片刻,他鬆手,讓那銅鏡碎片順著滑落,手扣上腰間的靈囊,點頭道:「他是叩門之人,也是第一個進入幻境之人,此刻還不見了,不管怎麼說,眼下他確實是看上去嫌疑最大的。」
雲舟怒道:「虧我一路上還一直同他搭話!他不是世間最後一個胎靈族嗎?我雲劍門同北冥城和胎靈族都無冤無仇,他為何要如此心狠手辣?」
「此事謝道友應當早就心中有數了。」安無雪說,「你先同我去小院吧,裡面沒有危險,還有一些你們雲劍門倖存之人。」
他說著,掏出好些自己畫的符紙塞給雲舟:「這些符咒你拿著防身吧,我這邊還有很多。」
雲舟匆忙接過符紙塞進自己的靈囊,喜道:「宗門還有倖存的弟子!?太好了!!可是我師兄現在不方便挪動……不然這樣,你先幫我看著師兄,我去找那幾位倖存的師弟師妹們,問他們要點靈藥符咒看看能不能讓師兄醒過來。」
雲舟似是真的很急,他話還沒說完,便已經轉身繞過安無雪朝小院快步走去。
可他剛同安無雪錯身而過,安無雪倏地喊住他:「雲舟。」
雲舟腳步一頓,困惑回頭。
安無雪動也沒動,手還扣在自己的靈囊開口處。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
「我剛才只是告訴你雲劍門還有倖存之人,你是如何知道那是『幾個師弟師妹』的?」
他這才緩緩回身。
雲舟同他對視一眼,愣了愣,歪頭不解道:「如果是宗門內高手,此時會和你一起來找我吧,多半是師弟師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