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落月,秦微將那孩子送入落月福地封印調養,他連刻著孩子名字的玉牌都沒來得及看清。
他想找秦微,最終得來的便是那句「為什麼祭陣的是他不是你」。
戚循聽說了此事,帶上他最愛吃的冰糕來看他。
他剛要開口,戚循抬手止住他:「照水一事,你不想提就算了。」
戚循把玩著手中摺扇,仿若隨口般道:「秦微那傢伙從小就是這個性子,不管走對了還是走錯了,這混帳東西都是一條路走到黑,不撞南牆不回頭。咱們不管他!」
他一口一口啃著冰糕,聽著戚循念叨。
那時候戚循還會和他說:「阿雪,反正我是信你的。」
他送戚循離開之後,回自己洞府的路上,瞧見不少照水城附近門派的修士。
鼻青臉腫的。
他派人去稍一打聽,才知道這些人來找謝折風要樓水鳴祭劍一事的說法,結果師弟冷著臉,一言不發,出寒劍出,直接將人掃出了葬霜海。
他趕忙趕去霜海,敲響師弟洞府門前魂鈴。
年輕仙尊緩步走出:「師兄?」
「下次別這樣了。」
謝折風一愣:「師兄是說今日之事?」
「師弟剛剛登位,兩界雖因你修為最高敬你為尊,但背後總會覺得你威望不足。」他像以往那般教導師弟,「既在高位,便要事出必有因,劍出必有理,秉公不徇私。」
更何況,此事是他自己選擇承擔的,拉著師弟和落月一起幹什麼?
師弟冷著臉,沉默半晌,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應當是學會了的。
畢竟那句「秉公不徇私」,最終應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在那之後,照水劍成,落月同西邊歸絮海旁的琅風城聯繫,開始籌劃落下第二把劍。
他獨自一人回到照水城,偷偷去城主府挖出那幾壇佳釀,來到照水劍下。
他不喜歡喝酒。
他太多時候需要清醒了,因此不愛碰這個東西。
可是那天,他喝一口,對著遙遙南方的落月峰倒一杯,又對著照水劍倒一杯,再自己喝一杯,如此往復,獨自一人喝著。
喝得有些醉了,正巧撞上樓水鳴的弟子來祭拜。
對方有些不情不願地喊到:「安首座。」
他渾渾噩噩地想,他們似乎不太歡迎他。
於是他離開了。
從此他再沒有踏足過這個曾經待了十數年的地方。
他對照水城的記憶永遠停留在和魔修爭鬥的那十幾年裡,滿路白骨,日日鬥法,
直至在宿雪的身體裡醒來,同謝折風一道前往雲劍門查滅門一事,他這才在時隔千年之後再次踏足照水城。
花車明燈,好不熱鬧。
當年宋蕪被鎮壓之時,謝折風還未登仙,四海萬劍陣都才剛剛落下一角,他無法保證打開劍冢之後能夠在不影響劍陣的情況下斬殺宋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