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
上官了了的傳音難道沒有道明北冥劍究竟為何被濁氣所侵嗎!?
「傳音只有寥寥數語,」謝折風說,「多半是封城之下難得送出的唯一一張傳音符。這般情勢,北冥範圍內的危險只可能多而不會少。」
「我與你說這些,是因為我應過你帶你入北冥。去還是不去,你自行決定。」
他說完,不再看安無雪,瞥開目光往外走去。
「仙尊!」
謝折風稍稍回頭。
這人壓下來心魔紛擾,眉心雪蓮劍紋隱去,側目而來之時,似是逼著自己冷下目光,這才看向安無雪。
「我去北冥。」
謝折風稍怔,微微頷首,收回目光,沒說什麼。
他又接著道:「但我聽仙尊方才說,仙尊來不及根除心魔,只能繼續用化身行走……仙尊閉關了這麼久,我以為心魔已經根除,怎麼會……?」
他做出百思不得其解的擔憂模樣,「仙尊可是長生仙,居然也會生出如此頑固的心魔嗎?」
他已經儘量裝作單純困惑的樣子,可惜謝折風著實不好騙,一旦言語中和他這個上輩子的師兄沒了關係,這人便還是那個慣於站在高峰之上的出寒仙尊。
只聽謝折風一字一頓道:「你想探我心魔從何起?」
安無雪一驚。
「我只是聽聞修士身修靈魂修識,身與靈盡皆圓滿,心境通明後方可登仙,從未聽過登仙者也會有心魔……」
謝折風沉著臉,不置一詞。
安無雪不禁開始思慮,自己興許是太過急切了,剛糊弄過去就想打探消息。
可別又引起謝折風懷疑……
好在一道飛至屋外的傳音符出現得格外及時。
玄方來了。
謝折風還要交代玄方事宜,沒有停留,身周靈力一滾,眨眼間消失在了安無雪面前。
人剛走,雲皖快步走了進來:「宿公子你還好嗎?我剛才看仙尊拖著你進來……」
「沒什麼。」
「你有什麼也都說沒什麼,」雲皖難得沒好氣道,「你就只會說『沒事』『沒什麼』『沒關係』!」
安無雪:「……」
他有些心虛,趕忙在一旁坐下,趴在桌上,把頭埋進雙臂里,低聲說:「好睏,我休憩一會。」
雲皖:「……」
-
當晚。
蒼古塔頂層。
仙禍已結束千年,渡劫期大魔盡皆死於出寒劍光之下,蒼古塔頂層上一次關押的人,還是兩百年前的雲堯。
而此時此刻,飛鳥不落的死地之中,卻鎖著一個人。
秦微雙手死死抓著捆縛雙臂的鎖鏈,渾身被凍僵得毫無知覺,只能感受到那直入神魂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