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了靈力,此刻便是用盡全身力氣,也無法動彈分毫。
那是他給自己下的禁錮。
沒了靈力,謝折風化身上的幻術也退去,漸漸顯現出了他本來的面容。
安無雪看著那張臉,不禁感嘆,師弟當真生得格外好看。
平日裡出寒仙尊總是冷著一張臉,又太過高不可攀,兩界連敢直視謝折風的人都不多,自然沒有幾人敢議論仙尊的容貌。這樣的容貌,若沒有師弟這般的天賦和修為,無人庇佑,怕是早被哪個歹毒的修士奪去做了爐鼎。
謝追這麼一個為了苟活甚至不惜奪舍親子的鼠輩,怎麼能生出這樣一朵舉世無雙的雪蓮?
而這張好看的面容此刻卻充斥著恐懼絕望之色。
「師兄!我不要,不要……你對我做什麼都好,你殺了我,折磨我。還有,還有你剛剛說的那些刑罰伎倆,都可以!你一一在我身上試過可好?」
「唯獨這個,我不要忘了你。」
他掙扎著,卻什麼也做不了。
鎖鏈越箍越緊,他毫無知覺一般,磨破的手腕和肩頸沁出鮮血,暈染無垢的白衣。
「……師兄……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會和你說你不想聽的話,我不會打擾你,我不想忘,我不能忘……」
「我只是記著你而已,不會對你有任何影響的……師兄……」
他從未如此絕望無助過。
怎麼樣都可以,他什麼也不敢奢求。
安無雪法印徹底結好的那一刻,瞧見出寒仙尊落下淚來,淚水順著眼角滑入床榻,那人白衣浸血,狼狽而又卑微地懇求他:「師兄,求你,我求你,不……」
第79章
安無雪從未見過這樣的謝折風。
師弟是冷淡卻親近的,仙尊是無情而疏離的。
可不論什麼時刻,謝折風不曾如此恐懼過,心魔發作之時都沒有現在狼狽。
他坐在床邊,低頭俯視著被困在床榻之上鎖鏈之中的謝折風。
我又沒有要殺了他。
我只是哄他封了自己靈力,落印之後自然會替他解開,他為何這麼害怕
又為何把自己弄得這般狼狽?
安無雪困惑著。
興許是此時的出寒仙尊太過低聲下氣,他怔然之中,比平時少了許多警惕與戒備。
他神色平淡,語氣放緩:「師弟,你如今之情起於偏執,我只是想解決你的心魔之事,咒術落下,我會立刻解開你的靈力和神識禁錮。若是咒術有異,我也會替你解咒的——」
「師兄!!」謝折風面上恐懼之色更甚,嗓音越來越啞,「我不會再妨礙你,你想怎麼樣都行——」
他頓了一下,似是想起了什麼,雙眸之中燃起一絲希望,急切道:「對了,你可以在我的神魂之中落下奴印,讓我做你的奴僕!讓我只能隨你的心念而活!只要我讓你不開心,你可以隨時掐碎奴印了結我的性命,這樣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