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折風又同他說:「今日是你生辰,你又為北冥費了太多心力,這幾日便歇一會吧?上官了了雖然修為大跌,但我在北冥,區區幾日而已,鬧不出什麼事情。
「城主府和落月峰要處理傀儡一事,第一城目前還在封鎖搜查,幾日也沒辦法有什麼進展。師兄歇息好了,再去審曲問心也不遲。」
「……好。」
他頓了頓,問:「你是如何和修真界解釋我死而復生的?」
「沒有解釋。」
沒有解釋?
安無雪輕笑一聲——這倒也是。
他自己都解釋不了,要是把他是傀儡之身的說法說出去,指不定還有大亂。
不如先不解釋,其他人怎麼猜便怎麼猜。
想問的問完,他又不說話了。
困困在被窩裡躲了許久,此刻終於忍不住,探出一個毛茸茸的頭來,一雙大圓眼睛眨巴眨巴地往他們兩人這裡看。
謝折風知道自己該走了。
他起身,又把自己的靈囊留了下來。
「師兄好夢。」
「仙尊,我不——」
我不需要這些。
他還沒來得及說完這句話,那人便深知他的脾性,居然直接走了。
靈力捲起輕風,吹動飄雪,掃落一陣梅花雪雨。
安無雪起身行至門前,發現滿院的寒桑花還是這麼擺著。
謝折風根本沒帶走。
這人來時帶了整個北冥所有的寒桑花,還有歸絮海里最高潔的一朵雪蓮,去時,卻只帶走滿懷風雪。
他嘆了口氣,立下籠罩整個寒梅小院的結界,以防他人窺視打擾。又用靈力送出一個魂鈴掛在院門口,方便有人有要事尋他之時敲響。
做完這些,安無雪轉身,打算合上屋門繼續睡一會。
可腳步還未動,他回眸又看了一眼滿院的寒桑花。
他其實知道哪一朵是最冷的。
他上一世畏寒的毛病直至隕落都不曾修養好,哪怕換了個身體,對寒冷總是敏銳而習慣的。
安無雪緩步走到了那一朵旁,輕輕送出靈力,將那一朵寒桑花拿了起來。
他低頭,輕嗅了一下。
像是裹著冷味的幽蘭花香。
原來寒桑花的花香是這樣的嗎?
他上輩子在北冥許久,收到過那麼多朵寒桑花,為何從沒有細嗅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