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折風很想留下,但他知道自己或許反而會讓師兄煩心。
師兄得來不易的安寧幾日,又是重新醒來之後的第一個生辰,他不想毀了。
他走回梅樹下,想最後看一眼安無雪便離去。
可他來到那鞦韆旁,卻見書冊不知何時掉落在了積雪之上,鞦韆在輕風中一盪一盪的,上頭臥著的人雙眸輕閉,眉心舒展。
竟是入了夢。
困困跟著他飛過來,正要開口。
他捂著小東西的嘴巴,無聲地說:「噓。」
莫要擾了安無雪得來不易的清夢。
困困扇動翅膀的動靜都小了許多,靜悄悄地飛到安無雪身側,趴在安無雪身旁,一同睡下。
謝折風上前撿起書冊,坐在石桌旁。
他沒走。
-
院外。
上官了了方才剛走出來沒多遠,又停下腳步。
她用神識看到謝折風走了進去,卻許久沒有出來。
怎麼謝出寒就沒被趕出來呢?
她想不通,站在院外等了許久,突然說:「你們既然也來了,為何不去找他?」
秦微和戚循不得不訕訕現身。
她只是修為跌落,神識修為還在半步登仙之境,戚循雖然藏得好,可秦微修為到底不如之前的她,被她發現了蹤跡。
秦微苦笑道:「我哪裡還敢找他?他生辰這樣的好日子,我去給他找不痛快嗎?」
他說著,還咳了幾聲。
蒼古塔當年能凍傷安無雪的根骨,自然也能凍傷秦微的根骨。
「北冥真冷啊,」他說,「我以前怎麼沒感覺呢?」
戚循嗤笑一聲:「活該。」
秦微挑眉:「我活該,你——咳、咳咳……你就清清白白了?那你怎麼不進去?」
戚循眼角一抽,梗了半晌,竟然無話可說。
他和秦微也不是一起來的,而是自己在外面躊躇之時,發現有另一人鬼鬼祟祟的。
結果一看,居然是秦微。
可他和秦微在安無雪回來之前便已經話不投機半句多,兩人乾脆各自躲各自的樹梢上,誰也沒在意誰。
眼下被上官了了喊了出來,戚循這才發現秦微身上法袍亂七八糟的,還有好幾道劍痕。
他無從反駁,只好揶揄秦微道:「落月峰是沒靈石了嗎?秦長老衣裳怎麼如此破敗?和狗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