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靈囊中,拿出了一個東西。
安無雪一眼認出此物。
他上一世見過許許多多個這物件,腰間還掛著個謝折風為他刻的。
——落月弟子玉牌。
不同的是,姜輕拿出來的這個,不用近看便能看出黯淡無光,甚至已經碎裂,全靠姜輕靈力包裹在一起才沒有散開。
玉牌的主人已經死了。
姜輕徐徐道:「我被人封印在冥海一事,眾所皆知,我不多說。我破封之後,因為剛剛生出意識而有些迷茫,在原地駐足了許久,發現那裡是一處妖族遺蹟。
「我在那遺蹟之中,尋到了一個無主靈囊。靈囊年歲久遠,又深埋萬丈水淵之下,其主人應當早已隕落,我稍一破解就能打開。
「我從中得到了一些修煉之法和陣道法門,還有這個弟子玉牌。先前你們說我修煉快,其實我很是慚愧,畢竟是拾人牙慧,得了這靈囊里的東西才有今日。」
安無雪凝眸看著那碎裂的玉牌。
他和姜輕之間還有近乎一丈的距離,昏暗燭火之下,他暫時看不清上面的名字。
但他一眼掃過,並無熟悉之感——應當不是他熟識的落月中人。
他不確定道:「你的意思是,你破封之後,剛好在鮫族腹地撿到了一個隕落的落月弟子的傳承?」
姜輕微訝:「你怎麼知道那裡是上古鮫族祖地?」
「……」
安無雪一噎。
他含糊道:「我曾在北冥多年,對仙禍之時的北冥布局比較清楚。」
姜輕不疑有他:「差點忘了,你和我不同……我當時不知那是什麼地方,也不知為什麼會有這個玉牌。我翻閱典籍,問了些人,才知道我破封之地是鮫人祖地,而我手中這個,是落月峰弟子玉牌。」
安無雪皺眉。
萬丈水淵……那裡哪有落月弟子殞命?
鮫族大妖當年撿了北冥仙君的遺骸,北冥仙君死於他師尊之手……
等等!
姜輕似是發現了他神色不對,唏噓道:「你比我更清楚當年之事,應該想到了吧?
「我查閱當年之事,還費了一番功夫,花了不少靈寶,托人問詢掌管落月弟子冊的人,都沒尋出這弟子玉牌的所屬者。
「可是結合當年之事,唯一的可能,就是北冥仙君和南鶴仙尊鬥法時,南鶴仙尊之物同北冥仙君屍骨一道墜入冥海水淵,落入鮫族祖地,被幾百年後甦醒破封的我撿到。」
「……師尊的弟子玉牌?」
安無雪怔然片刻。
謝折風年少登仙,親朋尚在,因此不少人還能記得謝折風的姓名。
可南鶴仙尊成仙太久,世人皆以其尊號稱之,久而久之,連他這個弟子都不知師尊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