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看他這樣就知道沒聽進去,不過虎崽吃醋歸吃醋,頂多裝模作樣地凶那狐狸崽兩下,倒也不會為難它。
行吧。
男人揉了揉虎崽的後頸,小聲嘀咕說:“壞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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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入夜。
山洞裡時不時又搖晃,哈里斯睡得迷迷糊之時,忽然感到一陣奇怪的熱度,嗅到一股奇怪的異香。
他在燥意里醒來,看見黑貓又變成了人。
男人靠在崖壁邊,緊緊抱住自己的頭,他的手指扣得十分用力,手背青筋凸起,關節泛白,大滴大滴的汗水從額頭低落,喉嚨里發出如困獸一般劇烈的喘息。
他看起來痛苦極了,仿佛正在被炙烤。
哈里斯心裡一急,困意瞬間消散,連忙撲過去,焦急地圍著他打轉。
“嗷嗚!”
你怎麼了?
“嗷嗚?”
是頭疼嗎?
“嗷嗚!”
見男人不說話,哈里斯就用頭去拱他的腿,用力地拱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反應,哈里斯乾脆鑽進了他的懷裡,伸出爪子拍打他的臉。
“嗷嗚!”
終於,男人有了反應。
他慢慢抬起頭,露出通紅的眼睛,那對黃金瞳沒有神采,渙散無比,額頭青筋鼓動,好似正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
哈里斯舔了舔他的下巴,又用頭蹭了蹭。
“嗷嗚!”
你怎麼了?你好些了嗎?
半晌不見反應,哈里斯無法,只能張開嘴,在男人的鎖骨上狠狠咬了一口。
男人悶哼一聲,垂下眸,對上虎崽的眼睛,灼熱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哈里斯的臉上。
一瞬間,男人的眼睛裡出現了巨大的迷茫與空洞,他好像忘了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也不知道自己曾經撿了只虎崽回來,好生養著。
“嗷嗚。”
哈里斯在他懷中,心疼地舔了舔被他咬出血的傷口,毛茸茸地額頭抵在男人的下頜,安撫地蹭了蹭。
男人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嗓子裡幹得好像要冒火,眼前出現五光十色的幻覺,他的眼睛仿佛變成了巨大的複眼,所有的景象變得很奇怪,很扭曲,又模糊不清。
直到過了許久,下巴上傳來一陣輕微的癢意,一瞬間所有的異象消失,他怪異的視野中,出現了一雙乾淨剔透,猶如海水般湛藍的獸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