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珠以為她是被她欺負傻了,慌張又囂張道:「一串珠子罷了,大不了本公主再賠給你。」
她拽下手腕上的南海珍珠,扔在地上,「這可是皇祖母賞本公主的,比你那串破佛珠值錢多了。」
林驚雨淡然一笑,溢著絲苦,「臣女,多謝公主。」
貴女們怕再出事,花言巧語哄著長寧公主離開。
四周寂靜,林驚雨擦去下顎殘留的淚珠,望著佛珠。
祖母,孫女是一定要走這條道的。
只有手握權勢,才能讓別人尊敬你,畏懼你。
權勢啊,孫女恨不得它越來越多,孫女願為它不擇手段,捨棄所有。
林驚雨嘆了口氣,「但眼下,孫女還得爬樹,撿您送我的佛珠,您老在天上可別又說我沒個大家閨秀的樣子。」
她扔下披帛,撩了袖子三兩下爬上梨花樹。
許是春雨後,陽光明媚,今日的天格外湛藍,女子一身月牙白衣裳與梨花融為一體,恍若又增一枝梨花。
林驚雨一手抓住樹幹,伸手去夠檀木佛珠,待終於抓住,她的眉舒展開時。
忽然瞧見樹下站著一個男子。
微風徐徐,她額前青絲飛揚,他山水墨畫的衣袂翻卷,二人一高一低遙遙相望。
蕭沂嘴角微微一翹,睫毛下的眸子幽然。
林驚雨心弦一顫,若按照計劃,她此刻是絕不合時宜出現在樹上的。
他道:「好巧啊,真想不到,還能在樹上碰到姑娘。」
林驚雨覺得蕭沂是在刻意酸她,她勉強含笑,「是巧,沒想到還能再見到公子。」
蕭沂目光移至她的腳,拍手讚嘆:「沒想到姑娘忍耐這麼好,崴了腳還能爬樹,在下實在佩服。」
他就是在刻意酸她。
林驚雨蹙起眉頭,手捏微蘭花將額前的髮絲別到耳後,「方才一時與公主起了衝突,小女子身份低微,自然不敢跟公主作對,誰叫公主殿下不依不撓,把小女子祖母留的唯一遺物給扔到了梨花樹上,那是祖母所贈,小女子不怕痛,就算是疼廢了這隻腳,小女子也要拿回這串珠子。」
語罷還當著蕭沂的面,把珠子貼在心口,小聲抽泣了起來。
蕭沂覺得,此女子實在愛哭。
「姑娘孝心可嘉,在下敬佩。」他嘴角一揚,「樹上危險,姑娘還是早些下來。」
「公子說得是。」林驚雨轉頭正欲下來,忽然她手一頓,又回眸抿了抿唇,「可是公子,小女子腳受了傷,下不了樹。」
「方才姑娘怎麼爬上去的,就怎麼下來。」
他站在樹下觀戲似地望著她。
林驚雨偏不滿足他,「可是公子,剛才只有小女子一人,心急如焚得很,這才一時情急爬上樹,眼下全然忘了怎麼爬的樹,況且,小女子腳受了傷,若貿然下去,怕是真得廢了這腳。」
她說:「求公子救救我。」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