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很漫長,林驚雨精疲力盡地軟癱了身子,不知是現實,還是夢境,只知難受地哭,淚珠順著落下。
蕭沂一遍又一遍吻去她的眼淚,扶著她的身體。
他知道林驚雨愛哭,但不知床上的林驚雨哭起來,是這番滋味,她的聲音好聽,如幽林里的夜鶯,想抓住,放在精緻的籠子裡,日夜欣賞。
大抵是興奮,蕭沂此刻十分覺得自己是個卑劣的偽君子。
好色變態喜歡女子的眼淚,窮奢極惡要抓夜鶯賞玩。
腦海里還有一個瘋狂的念頭,想夜更漫長,不休不止。
或許是這情藥緣故,才讓自己如此失態,它操控了他的大腦,推翻了他的道德,千錯萬錯,皆是這藥的錯。
他絕無可能會迷戀林驚雨。
凌亂中,他瞥見她腰上的紅痕,應是第一次推開她時,她不小心撞到的,失神中,蕭沂又吻上那。
*
翌日清晨,湖面波光粼粼,日上柳梢頭,陽光溫和地照在旖旎的船艙里。
幾隻鴛鴦戲水遊蕩,湖面上劃著名一艘艘小船,戴著斗笠的漁夫們撒網捕魚,岸邊還有老翁靜坐釣魚,不乏有遊玩的公子小姐,吟詩作詞,談天說地。
於京城眾人而言,是一個明媚,晴空萬里的好日子。
但於床上的林驚雨,絕非是一個好日子。
林驚雨蹙了蹙眉,她覺得她仿佛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裡是在熾熱里烘烤,洪水猛獸將她吞噬。
她扯了扯胳膊,身體劇烈的酸痛使她清醒,她驟然想起自己是在船艙上,她在太子的房間,往薰香里下了藥,那藥太烈了,擾亂了她的心智,以至於接下來,她都忘了。
林驚雨睜開眼,慢慢悠悠轉過頭去。
她認為計謀已得逞,收網捕魚之時,她瞧見了一張黑沉的臉。
蕭沂著白袍裡衣,松松垮垮套著,他躺在林驚雨身旁,腦袋抵在拇指與中指間,單手撐著,那雙清雋的眸正幽幽地望著她,蹙著眉。
「這便是你精心策劃的妙計?」
林驚雨心沉了大半,她吃驚,「怎麼是你?」
「本殿也有這個疑惑。」
林驚雨心裡嘀咕,莫不是小華子弄錯了蕭筠的行程,給她的是蕭沂的,若是如此,她回去非殺了他不可。
她現在最茫然的是,她竟與蕭沂行了那等事。
清風灌入,拂去灰塵,打開塵封的記憶,林驚雨閉眼,她想起昨夜床榻抵死纏綿,便羞紅了臉。
她勸說自己莫要衝動,就算行到山水無路處,定然也還有別的法子破困局。
就當,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林驚雨平復下心情,她抬手,又蹙了蹙眉,她緊盯著纏繞在手上的披帛片刻,而後又羞憤地看向蕭沂。
蕭沂察覺到林驚雨視線,他輕咳一聲,「怕你亂動,就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