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銅鏡,她不知道現在的樣子,於是轉頭問旁邊的活人,「殿下,妾身的頭髮有亂嗎?」
蕭沂不懂女兒家的髮髻,隨意瞥了眼,「還好。」
林驚雨又摸上邊的簪子,「這隻簪子是不是方才摔的時候歪了。」
他又一聲還好,見他敷衍,林驚雨皺眉,「殿下怎麼什麼都還好。」
「是真還好。」蕭沂打量林驚雨那張臉蛋,任何裝飾在她面前都變得暗淡。
許是女人都愛打扮,蕭沂也像無數個不解風情的男人,伸手完成任務似得把林驚雨的髮簪插好。
「回自個兒門,還要這般仔細。」
林驚雨一笑,透過蕭沂的眼睛望著自己的模樣,「殿下不懂,要回去,就風風光光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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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大門,石獅子昂首,一眾人早已等在外邊。
林大夫人皺著眉頭,心情不好,「一個庶女罷了,還需興師動眾在門口等著?」
「呦,夫人這話說得,咱妉妉是庶女,但也是三皇子妃,等會夫人見了還得給咱妉妉下跪行禮呢。」
鄭小娘捏著帕子,她今日穿得招展,近日她風頭大盛,她的女兒成了三皇子妃,不管是府中的下人,還是外頭的夫人都得敬她幾分。
姜芙氣急,掐著帕子道:「林驚雨再風頭,我也不是你這個妾室可頂撞的。」
林瓊玉趕緊攔住姜芙,好言相勸,「阿娘莫氣,氣壞了身子該如何是好。」
姜芙冷哼一聲,「那三皇子雖是皇子,卻無權無勢,身份低微,鄭小娘當真以為得了個乘龍快婿,日後還不是要對太子卑躬屈膝。」
姜芙愈說愈氣。
「若不是因太后的病,推遲了選妃大典,如今我們婉婉是太子妃,高那卑賤庶女幾頭,還需我在這等著?」
林瓊玉無奈道:「阿娘,就算婉婉做了太子妃,按照禮數,阿娘也得在門口等妉妉回門。」
「我看你就是被林驚雨灌了迷魂湯,處處替著她講話。」姜芙恨鐵不成鋼,「你呀,就是心思太單純,林驚雨那個庶女心機深沉,叫你受她欺騙。」
林瓊玉並不這麼覺得,她是真心喜歡妉妉阿妹,也是真心想彌補她,待她好。
見林瓊玉當成耳旁風,姜芙又要嘮叨,遠處馬車滾滾而來,林瓊玉又欣喜又慌忙,拉住姜芙的胳膊勸道。
「阿娘莫要說了,宮裡的馬車來了。」
姜芙只得屏了聲,靜靜站著,她並不想看那個庶女有多風光,更接受不了要給她行禮。
在她眼裡,只有她的女兒林瓊玉才該風光,而林驚雨只有行禮的份。
甚至該永遠是卑賤的庶女,按照原本的打算,她是恨不得將林驚雨發賣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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