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知曉了。」
林驚雨抬頭,她望向黑漆漆的屋子,里面坐著一個落寞的人。
這心結已積壓十餘年,不是一朝一夕輕易能解的。
「探枝,去備些食材,我去做碗長壽麵。」
「是,小姐。」
木二震驚趕忙攔住,他是叫三皇子妃去開導殿下,不是叫她再去送死的。
他為難道:「三皇子妃,殿下本就不喜過生辰,您這送長壽麵進去,不是更讓殿下生氣麼。」
林驚雨一笑,「他方才已然生氣,不差再多一點,探枝去吧,準備一下食材,我一會就來。」
「是,小姐。」
見此,木二隻得作罷,暗嘆三皇子妃自求多福。
他家殿下,雖看著溫潤,但生氣起來,那狠勁,三皇子妃從未見過,也希望她一輩子都別見到。
木二遙想起,蕭沂抓住的第一個給霧夫人受刑的人,親自用刀,一片片割去了那人的肉,血肉堆積在他的腳下,血染紅了他的眼,他則一臉冷漠的模樣,仿佛在削一根竹子。
以及後來,還有個在殿下面前言語侮辱霧夫人的太監,後來那個人,慘死在了河裡,撈上來時,本就殘破的□□被劍攪得稀爛。
木二望著林驚雨弱柳扶風的身姿,他本來想著,很多事,三皇子妃還是一輩子都別知道的好。
可是於今夜,她瘋狂在殿下逆鱗上跳。
木二替自己又替三皇子妃擦了把冷汗,「但願,今日是個平安夜。」
*
屋外風蕭蕭,林驚雨做好長壽麵,已是深夜。
她端著熱氣騰騰的面,走在長廊上。
正殿屋門緊閉,從窗戶紙看去,里面未燃燈,黑漆漆的。
林驚雨輕輕推開門,屋內寂靜,還好有月光照明,只是那月光森然,照得屋內慘白。
她小心走近,直至瞧見那道影子,她才停下。
層層紗帳之下,他坐在榻上白袍依舊,眸卻黑得深沉,如鷹似利劍,周遭氣息壓抑又森寒。
月光一半照在他臉上慘白,一半掩於黑暗,那黑的一半,不知該是何的沉重。
「怎麼不點燈呀。」
林驚雨放下面去點燈,伸手要去點燃燭火之時,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
「別點燈。」
他的氣息不容人違背,林驚雨只好收手,就著月光看向他,她還是給自己留有一點餘地,與男人隔著一段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