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雨眼一彎如弦月,淡笑道。
「那妾身努力努力,叫這禍事成真。」
*
翌日清晨,是個年三十。
旭日東升,紗帳上金光浮動,屋外雀鳥鳴聲里,還有人聲。
蕭沂抬手揉了揉額頭起身,他見榻邊沒人,窗外倒是傳來林驚雨的聲音,窗戶紙模糊,可見她匆忙的身影。
探枝端著水進來伺候,見蕭沂醒來,她行了行禮。
「平身吧。」蕭沂拖著睡袍走向水盆,他又瞥了眼窗外,她身影來回。
於是蕭沂叫住探枝,「你家小姐現在在做什麼。」
「回殿下,小姐在搬花。」
「搬花?」
蕭沂走出門,見林驚雨抱著盆栽,指揮木二搬花。
「你是要將墨竹軒變成花坊嗎?」
林驚雨轉頭,見蕭沂雙臂交叉,身姿頎長,長袍在金光下波光粼粼。
「還都是些未開的……蘭花。」他望著魚貫而入的蘭花,怕是把花坊里的蘭花都搬來了。
「殿下,妾身想了想,既然霧夫人愛蘭,那就多搬點蘭花裝飾院子,叫旁人看看,除了蘭妃,我們也愛蘭。」
她一臉無畏,嘰嘰喳喳說著。
木二昨日替林驚雨捏了一整晚的汗,今日見三皇妃無恙,本已是萬幸,可今一大早,三皇子妃又張羅著搬蘭花。
木二小心翼翼抬頭,觀察自家殿下的神色,背後直冒冷汗。
男人沉默不語,目光在林驚雨嘴角的笑意上停留片刻,點頭道。
「行,都搬吧。」
然後轉身進屋,見此,木二這才鬆了一口氣。
*
入春時節,雨也連綿,梨花漱漱,湖邊好風景無數。
「齊哥哥,我前陣子送你的護膝怎麼樣。」
蕭珠跟在齊旭後頭,見著心上人,眼睛笑得彎起,滿眼皆是他。
「還未用。」
齊旭冷然道,少年扎著高馬尾,一身錦袍束腰,遮住了常年肌肉,顯得清瘦。
齊旭撐著一把傘,皇帝詔兄長商議軍事,他跟隨入宮,聞湖邊風景,閒來觀賞,眼下兄長應已好,他也該早些去與兄長會合了。
卻不曾想殺出個難纏的公主。
小公主道:「齊哥哥這冬已過,天已轉暖,再不穿就浪費了。」
那護膝是高傲公主,一針一線親手所縫,雖針線變扭,卻也是被扎的兩手冒血珠,堅持不懈做的護膝。
只為了給心上人,叫他冬日裡不凍著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