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斑斕,流光溢彩,確實浪漫。」蕭沂放下花燈,「他們和好了?」
林驚雨嘆氣,「是呀。」
「你不高興?」蕭沂疑惑問。
林驚雨抬頭,「我實在不明白,阿珠為何還喜歡齊旭,你說,為何一個人被拒絕了無數遍,只要那人回頭再勾勾手指,她就還會死心塌地愛上他。」
「阿姐也是,那個張竹允無權無勢的,沒錢沒名聲,林瓊玉倒底圖他什麼。」
「世上痴男怨女如此多,我卻懂不了,倒底什麼是愛,為何愛叫人如此白痴。」
林驚雨托腮,一向自視聰慧的她,此刻愚笨至極,在問愛是什麼。
亦如一個天真的少女,只是昨夜的林驚雨是醉的,今日的她清醒,在審視這個問題。
蕭沂道:「這話已是你問我第二遍。」
林驚雨一愣,「我問過?」
「你昨夜醉酒的時候問過。」
「那殿下是如何答的。」
「追求所愛罷了,有何不懂。」
「看來殿下很懂。」林驚雨挑眉一笑,意味深長問,「那殿下有情深所向之人嗎?」
「這亦是你問我第二遍這個問題。」
「哦。」她逮著不依不饒問,「所以殿下有嗎?」
「沒有。」他不假思索答。
「這麼幹脆,我還以為咬傷殿下嘴唇的那個女子,會是殿下深情所向的人。」
她湊近,盯著他的嘴唇,勾起唇角綻放一抹玩味的笑。
蕭沂皺眉,緩緩開口,「說了,狗咬的。」
林驚雨後退,「懂,妾身都懂,妾身有數,不會問殿下隱私,做夫妻的,是要懂得給彼此留點隱私,所以那位狗姑娘,妾身也不會過問。」
她愈加賢惠,蕭沂的臉愈發黑沉,「你若再說,信不信我讓你變成那條狗。」
「殿下真會打趣人。」
林驚雨退了退身,她望著花燈又問。
「後日便是春曉節,京城盛會,熱鬧非凡,聽聞花燈盞盞極美,我陪著阿珠去瞧瞧,殿下可要去。」
「熱鬧非凡,卻也人擠人,不去。」
見他這般無趣,林驚雨也不想自討無趣,繼續纏著手中的線。
管他去不去。
春曉節,夜幕降臨之時,岸上燈火連天,紙燈流光溢彩似星辰,蘭若河畔靜謐,唯有虔誠祈福的人,青山鐘聲空耳,河上朵朵花燈,船隻飄蕩如戲水鴛鴦,不乏有情侶。
林驚雨蹲在岸邊,杭綢青衣,月光柔和掠過她身上的月牙紋,絲線泛著銀光,清冷淡雅。
如此溫婉美人,手中卻拿著一根火摺子,身旁擺著煙花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