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被戳穿,本就難逃一死,此刻無所畏懼笑道:「殿下以為,趙乾和其他越國舊部沒有存這心思嗎?慕氏已亡,一個卑微的皇子,有什麼值得我們幫的,殿下的大業?可笑,反齊復越才是真正的大業。」
他朗聲大笑,迴蕩整個寨子。
黑色的駿馬昂首一嗒一嗒走來,上面的人居高臨下凝視著地上的人,愈來愈近,冰冷的眼神如視螻蟻。
「反齊復越?本殿大業寫的是本殿的名字。」
抬起韁繩,馬蹄落下,鐵騎踏穿了徐良的身體,他瞳孔一震,花白的鬍子一紅,躺在地上痙攣抽搐,死不瞑目。
馬背上的男人,輕蔑掃了眼屍體,抬起手,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動,無數精銳穿過,冰冷的鐵劍抹脖一氣呵成,黎明的曙光下是一片血紅,
東山一點紅時,整個寨子的土匪被屠殺殆盡。
*
「怎麼辦姐姐,前面有土匪放哨。」
林驚雨望向由茅草木頭搭成的放哨點,她背上別著一筐箭,是她趁亂從土匪那偷的。
「把迷藥都拿過來。」
她在箭頭捆上草,把迷藥都撒上去,再撕下裙擺上的布料包好,點燃火,瞄準茅草放哨台,咻的一聲射中屋頂,火苗漸漸變大,一群土匪慌亂,後集中在一起急著撲火。
迷藥在高溫下愈來愈濃重,向四周蔓延,趕火的土匪一個接一個倒地。
「快,迷藥劑量少,撐不了多久,快走。」
一眾人捂著鼻子匆匆逃離。
林驚雨提著裙擺跑在其中,四周是火焰,忽然一隻手拽住她的腳踝,一個土匪睜開眼,嘴裡嚷嚷著腌臢話。
林驚雨拔下簪子狠狠扎進土匪的胸膛,眼睛,嘴巴,胡亂扎。
她怕又有土匪醒來,便一個個過去扎死。
林驚雨不停扎,可迷藥也進入了她的鼻子,大腦開始昏沉。
她漏了一個,一個土匪緩緩爬起,林驚雨聽見動靜連忙退後,他抄著大刀砍來。
下一刻,男人一頓,茫然地望了眼胸腔的箭倒下。
她看見東山的紅日高懸。
遠處是一群人,馬背上坐著一個男人,手持弓箭,男人翻身下馬,玄色的蟒袍飛卷,他朝她跑來,看起來很焦急。
林驚雨坐在地上,輕輕喘氣,臉上沾著鮮血,披頭散髮,灰頭土臉的模樣,狼狽至極。
四周的迷藥被風吹散了,可她吸進去了些,整個人軟弱無力,她強撐著力氣搖搖晃晃爬起,朝眼前的人走去。
走了沒幾步,連風都比她要有勁,青絲與褶皺的裙擺飛揚,身子往前傾。
倒下之際,一隻手摟過她的腰,抱住她。
男人重重喘氣,他的眼睛布滿血絲,看起來幾天沒合眼,很是疲憊,看來濟州舊越的事很棘手。
那又如何。
林驚雨抬起頭,狠狠咬了口蕭沂的脖子,有盡最後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