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小娘低頭小聲嘀咕,「我就跟人炫耀炫耀。」
「炫耀?如今風口浪尖,你的每一句炫耀都能置我於死地。」
「哦,知道了。」
林驚雨冷漠,又無奈地瞥了眼這個養育自己十幾年的「娘」。
她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時又停下。
「鄭小娘。」
「啊?」
「我從前極其恨過你,你自私,你尖酸刻薄,貪慕榮華,愚昧又粗魯,動不動打我,辱罵我,剋扣我,轉頭又將溫情給阿姐。」
鄭小娘望著她的背影,支支吾吾想說話,卻什麼也說不出。
「可也如你所說,我生病時你會守在我的床榻,我被姜芙關在屋子里的時候,你會給我送飯,你會給我存嫁妝,會記得我喜歡吃什麼,你教會我許多東西,縱然是些如何在別人面前搖尾乞憐。」
林驚雨閉了閉眼,「這些年來,我心中一直有個疑問,你有愛過我嗎?把我當成你的女兒。」
「怎麼會不愛呢。」鄭小娘甩了甩帕子走過來,「你雖然不是我生的,但養你一場,養條狗都能養出感情。」
她笑著要去握住林驚雨的手,卻只能摸到一角衣袖。
林驚雨冷然,頭也不回走出屋子。
她不知道鄭小娘所說真不是真的,還是阿諛奉承,捨不得她這塊肥肉。
又或是養一條狗都能養出感情,她就是她養的一條狗。
她只能將自己封閉起來。
往前走,不要回頭。
與這裡斷絕。
從前未感受過的,現在也不會在意。
林驚雨走出院子,沒走幾步碰見秦夫人,她容光煥發,一身華麗端莊衣裳,身後跟著幾個丫鬟,看見她笑著走過來。
看來她臉上被她燙得傷好了。
林驚雨一笑,「可惜了,錯過一場好戲。」
秦夫人道:「沒關係,真正的戲還未開場。」
「姜芙和林章安沒好生接待你嗎?你跑來這裡。」
「比起他們,我更在意你,畢竟你才是我戲裡的主唱。」
她又道:「我要在這住些日子,慢慢折磨姜芙。」
林驚雨淡然點頭,「好。」
秦夫人望著林驚雨無所謂的樣子,仿佛她折磨的只是一隻螞蟻,與自己毫無關係,她一愣,「她可是你的親生母親,你不在意嗎?」
「她欺辱我多年,我為何在意。」林驚雨漫不經心撥弄一旁盛開的白菊,「我唯一在意的,就是噁心身上流著她的血。」
秦斕嘴角笑意更深,「好啊,姜芙替人養了十多年的女兒,自己的親生女兒厭惡她厭惡極了,我可太期待她知道真相的樣子。」
她的笑聲愈發猖狂,林驚雨覺得煩躁,先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