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讓她永遠不知道親生骨肉在哪,她替仇人養了十九年孩子,她欺凌了自己的女兒十九年,她的骨肉永遠都不會原諒她,憎惡她,來得更報復。
秦夫人想抬起腰,卻發現抬不起,那毒雖解,保下她的命,卻落了個癱瘓的地步。
她又哭又笑,「都是報應啊。」
姜芙拽著她的衣裳想問她親生女兒在哪,望著她癱瘓的樣子,她又一笑。
「姜芙你可別得意,你知道你養了十多年的女兒是誰的骨肉嗎?」
姜芙皺眉。
「是鄭小娘的,我當年親手把你的骨肉,跟她的骨肉調換,你現在知道你的親生女兒是誰了吧。」
姜芙臉色蒼白,仿佛有一根棒槌,狠狠敲擊了她的腦袋,嗡嗡作響。
整個堂屋晃蕩,她瘦得有些脫相的身體搖搖欲墜。
只聽秦斕大笑,字字句句如釘。
「你欺辱了她十九年,你還記得你怎麼待她的嗎?把她關在府中禁閉五年,三十仗大棍血肉模糊,酸臭的飯菜,剋扣的銀子,打罵羞辱,一樁樁一件件,你以為她還能原諒你嗎?」
釘在她的心上。
姜芙抱著頭,嘴裡喃喃,「不可能,不可能。」
她慌亂之中,看見一直靜默地,置身事外站在角落的林驚雨。
她指著她,「林驚雨,這一切是不是你設的計,故意誆騙我。」
林驚雨眯了眯眼,望著指著自己的瘋子,嗤笑一聲。
眾人早已呆滯,族長見過大風大浪,壓了壓拐杖,「秦夫人,你有何證據。」
秦斕道:「證據?她肩上的梅花胎記,姜芙,你應是比我更清楚吧。」
族長道:「王妃,還請容下人檢查你肩上的胎記。」
林驚雨點了點頭。
姜芙咬牙,「我也要去。」
偏房寂靜,她與姜芙靜默無言,直至林驚雨摸上衣裳時,她側頭看了眼姜芙。
「姜芙,無論真真假假,你我也正如你先前所說,此生不會是母女。」
她平靜地拉下衣裳,白皙的肩頭,一抹燙傷觸目驚心。
仔細一看,能看出梅花的輪廓,從前這裡綻放的是一朵艷麗的紅梅,與姜芙每一個夢重疊。
她目光崩潰,失聲。
然後,手顫抖地摸上她的疤,「痛嗎?」
「早就不痛了。」
林驚雨拉上衣裳,沒有看一眼姜芙,她與她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姜芙空洞地站在原地,林驚雨淡漠地回到堂屋。
方才檢驗的下人稟報,「雖然是抹燙傷,但還是能確定是塊梅花胎記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