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雨叫住她。
「入夜前,林夫人還是快些回去,關好大門,今夜不要外出。」
姜芙轉身,含著淚笑著點頭,「好。」
姜芙走後,林驚雨睡了會午覺,然後看著窗外的雪發呆,又是一個下午,探枝又開始準備晚膳,比中午要豐盛。
她才準備動筷,院子里就傳來林緣君的聲音,「姐姐的菜,好生豐盛啊,佳肴配美酒,妹妹來給姐姐送酒。」
她莫不是也來蹭飯的。
林驚雨抬頭,望著酒揚起唇,「堂堂貴妃,也來我這寒舍蹭飯?」
「放眼望去,我竟發現,在這宮中除了姐姐找不著可以喝酒之人,況且……」林緣君笑了笑,「今日的皇宮不太平,還是姐姐這安寧。」
林緣君毫不客氣地坐下。
林驚雨目光看向她手中的酒,「你的酒,我可不敢喝。」
林緣君一笑,「姐姐放心,姐姐識藥的本領我見識過,斷不會再做出如此愚蠢之事。」
林緣君給她倒了一杯,遞給她。
風吹開窗戶,林緣君蹙了蹙眉,「今日的天,真是讓我害怕。」
林驚雨一笑,「你背靠二皇子,你有什麼好害怕的。」
林緣君蹙起的眉鬆開,饒有興趣問,「姐姐,你知道碧蘭藤和紫蘭藤有什麼區別嗎。」
「不知道。」林驚雨也沒興趣知道。
林緣君自顧自說:「高貴的碧蘭滕只能生在淮水,可低賤的紫蘭藤在哪都能生。」
她忽然揚唇一笑,「姐姐,你說我是碧蘭滕還是紫蘭藤。」
*
夜黑一片朦朧,雪漸漸下大,狂風捲起刀片似的雪,刮在人臉。
大啟赤紅的旗幟飄揚,掛在皇宮最高處,亦是寒風最狂處。
十二月寒冬,整座皇宮肅殺,夜色漆黑,看不清天低不低,有沒有塌下來。
或許此刻已經塌下來了。
宮中喪鐘敲了三下,悲切迴蕩整個皇宮,乾承殿的御前太監悲聲大喊。
皇帝駕崩!
「看來林緣君已經得逞了。」
蕭辰駕著馬,一身冰冷的鎧甲,嘴角勾起一道笑,「父親,您終於死了,莫怪兒無情。」
熊熊火焰燃燒,點亮皇宮,安王的軍隊,刀劍劃破寒風,一支矯健的軍隊靜待宮門外,隨著安王一聲令下,戰馬嘶鳴,一聲聲沖,殺進皇宮。
陳武門,岳陽門,禁軍猝不及防,節節敗退,宮裡的太監的宮女四處逃竄。
大喊著,「安王反了。」
一路造反廝殺,一切順利,恍若老天眷顧。
「真是老天要我蕭辰為帝。」
蕭辰殺到太和殿,見巍峨的宮殿前,一道白色身影,靜靜站在九十九階梯之上。
男人的玄色大氅上的狼毛被風吹得凌亂,雙眸微眯,漆黑的深潭,波瀾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