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黎明,林相還都未動身上朝。
林相房間,雖一貫以淡泊名利,高風亮節,但布置奢華,那高潔的竹是工匠用翡翠玉精細雕刻,栩栩如生,屏風上面的畫是金絲所繡,百年金絲檀木框架,一屋子名貴之器,可施粥布善全國十年。
好一個清正廉潔好官。
天蒙蒙亮,四周依舊昏暗,林章安半夜驚醒,他捂著胸口喘不上來氣,邊咳邊傳外面的丫鬟。
「來人,茶。」
一杯茶貼心地遞到林章安眼前,林章安接過,他抿了一口,燙得厲害,怒聲要罵那粗心的丫鬟。
抬頭一看,卻見一身青衣,一張幽蘭笑靨,笑盈盈地望著他。
「父親。」
她聲音溫柔,甜軟。
林章安一驚,「你怎麼來了。」
林驚雨坐在床邊,「女兒來孝順父親。」
林章安甩袖,虛弱地躺在床上,兩鬢斑白,眼袋青黑,眼角聚著薑黃的眼屎,嘴角還殘留著未擦去的唾液。
「黃鼠狼給雞拜年。」
林驚雨不以為意一笑,反而還毫不嫌棄地用帕子擦去他嘴角口水,扮演父慈女孝。
「您知道嗎?您與我父女十九年,我最喜歡現在這個時候,您這般狼狽地躺在我面前,沒有往日那般威嚴,女兒不用與你那麼遠,可以與你說說心裡話。」
林章安轉過頭去,「你與我有什麼好說的。」
「太多了,從小我就有許多話要講,可是父親從來不想聽。」
她向來乖巧,學著鄭小娘討好他,起大早用早間的晨露給他泡茶,大雪紛飛站在家門口等他下朝,好給他披上保暖的大氅,她名動京城的琴是為博他一笑。
可父親從未看她一眼。
從未。
她也曾在受人欺凌時,期盼著父親來保護她。
可從未,從來沒有。
林驚雨想了想,最後長話短說,「比起姜芙和鄭小娘,女兒最痛恨的就是你這個父親,自命清高,卻朝三暮四,漠視子女,頑固又自私,從頭到尾,你才是那個最虛偽,最薄情寡義之人。」
一向乖巧的女兒,此刻挑破了他的皮,字字句句揭露他的骯髒。
他氣到咳嗽,吐了口血,他近日的身子骨愈發差了,當抬頭看向林驚雨,她那雙眸靜靜地凝視著他,仿佛一切盡在她的掌握。
他顫抖地抬起手,「你下毒?」
林驚雨無辜道:「父親,您老了,該告老安歇了,可您不聽,女兒只能自己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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