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惜安側目,柔和燈光下長身獨立的男人和噩夢冷雨中要和她同歸於盡的身影重疊起來,越發麵目可憎。
「不敢?那可真稀奇。」
她語氣不好,不悅的神情更是不加掩飾,任誰都知道這不是能繼續打趣的話題。
白毛突然辦了壞事,無助地看向班長。
後者硬著頭皮出聲打了個圓場,「陳瑭和孟女神在異獸局天天能見面,想來都看膩了,這俊男美女的,還是給其他單身狗一些福利吧。陳瑭,你坐小桔子旁邊,她早想見你了。」
小桔子就是學委,外號是瘋狂吃了兩周桔子之後得來的。
學委配合點頭,偷偷在桌底下拽了拽身邊那位臭臉家屬的手,無聲安撫。
陳瑭落座後,班長活躍了下氣氛,重新炒熱場子,又叫人上菜,才和坐在陳瑭另一側的同學換了個位置坐下。
「你倆怎麼了?」
陳瑭轉動手中的杯子,沒有情緒,「科室競爭。」
「少來。」班長嗤之以鼻,「你倆以前爭排名爭競賽名額爭市三好的次數還少麼,我記得那會兒是初二吧,耗子嫁禍你偷我遊戲機那次,還是剛考試輸給你屈居第二的孟女神不計前嫌主動給你作證的呢。怎麼這把年紀了,反而連場面上都過不去了?」
陳瑭動作一頓。
那隻遊戲機被張浩舉起來,大家都用厭棄的眼光看向他的那一個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只能背了小偷這個罪名。
一方面,他找不到可以證明自己體育課沒有回過教室的人,無法辯駁同學們表示看到過他往教學樓走的言論。
另一方面,他在同一時間段里做的事情也不比這個清白,好像也沒什麼所謂。
就在他決定接受這個並不影響太多的罪名時,孟惜安站了出來。
用她那十幾年前就和現在一樣冷酷的語調幫了他一把。
「不是他偷的,體育課自由活動那會兒我跟著他走的,本來想回到教室後跟他探討一下學習方法,結果他根本沒回,胡走亂逛的。」
「我想知道他平時都幹了些什麼,成績才能時不時超過我,就一直跟著他。」
「結果一直跟他到行政樓那邊的大草坪上,只看見他薅了兩塊草皮,跟神經病一樣,完全浪費時間。」
根據她的證詞,有同學去確認了禿掉的草皮,成功洗脫了他的嫌疑。
但其實孟惜安撒謊了。
他是去了行政樓,可目的地與草坪毫無關聯。
他在行政樓旁邊的停車場,劃花了語言老師的新車。
而草坪是孟惜安在無意中看見他精心挑選石子的樣子,覺得古怪跟上去看時,為了避免跟蹤行為被他發現,自己薅的。
杯子裡的水重新晃動起來,透明的液體將整個杯壁轉了一圈。
陳瑭把燙杯的水倒進垃圾桶里,輕輕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