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咪,我有點累,今晚不想去散步了……」
大咪垂著腦袋,輕輕貼了貼她的發頂,大度地包容了她。
西餐廳。
陳瑭看著面前高舉刀叉給牛排五馬分屍的男人,嘴角抽了抽。
「兩個大男人來吃西餐是不是太有情調了一點?」
刺啦。
刀子大力划過盤底,於科長紅著眼抬起頭來,抄起手邊的紅酒杯一飲而盡,末了抹抹嘴,恨恨道:「她居然去參加部門聚餐了,她居然完全忘記了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她根本一點都不愛我!只是把我當成生孩子的工具!」
他的聲音略大,一連串的低吼成功吸引了周邊數對情侶的注意,都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天下果然沒有白吃白喝的美事,喝了免費的奶茶要背亂撩小女孩的罪名,吃一頓免費的牛排也要承擔異樣的目光……
陳瑭掩唇輕咳,有點後悔。
早知道還不如和孟惜安一起去吃麵呢。
「你說,女人是不是都這麼狠心,結婚前說我就是她的天就是她的依靠就是她的第一位,生了孩子後我排在孩子後面也就算了,現在我連工作都爭不過了……」於科長聲淚俱下,「她心裡是不是已經沒有我了?」
陳瑭:「……或許你應該自我反思下?」
「什麼?」於科長淚眼朦朧。
陳瑭:「反思是不是你的能力太差,以至於嫂子覺得靠你不行,必須獨立自主。」
一柄刀子扎入肺腑,於科長痛得心都要碎了,「我他媽是有病嗎,怎麼找了你這麼個玩意兒訴苦!」
陳瑭端起紅酒杯,璀璨的燈光打在修長的指間,流光溢彩。
他嗤了一聲:「是有病呢。」
於科長:「……」
他什麼都不想說了,只一杯接一杯灌酒排解心中的苦悶。
陳瑭也不是不想安慰他,可他孤家寡人一個一沒經驗二沒想法,實在沒什麼可說,便也就著紅酒發起呆來。
茶水間外聽到的話和孟惜安厭惡不屑的眼神交替在腦海中出現,宛如緊箍咒,讓他的腦袋一陣一陣抽痛。
她什麼也沒說。
沒說他無父無母,沒說他陰暗偏激,沒說他是被集體欺凌的最底層。
最真實的那部分她一個字都沒說。
畢竟是夫妻間用於慶祝的酒,度數不高,陳瑭喝了兩杯依然神思清明,坐看於科長借酒裝瘋,發泄情緒。
「唔?」趴在桌子上的於科長忽然眯了眯眼睛,看向陳瑭身後的方向,「那是不是孟局?」
陳瑭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