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咪的帶領下,陳瑭找到孟惜安的房間,小心地把人放在床上。
孟惜安翻了個身,大半張臉陷進柔軟的枕頭裡。
陳瑭則累得直接坐在了床沿上,長長換了口氣。
明亮的燈光在地上投出只有三條腿的影子,那影子向前,低吼著靠了過去。
大咪兇狠地盯著他,頗有過河拆橋的架勢。
陳瑭回看了它一眼,起身和床拉出一米距離。
大咪如願在床鋪和他中間躺下,終於不再怒目而視,悠悠閉上眼睛。
物似主人形,這話倒是一點不錯。
陳瑭冷笑一聲,甩了甩酸痛的胳膊,不太避諱地打量起孟惜安的房間。
白色牆體,深灰窗簾,兩米大床走的也是極簡風,床頭放了一個同色系的矮櫃,柜上連著一隻長細杆的檯燈。
窗戶落地,靠窗的位置劃出了一塊小小的區域,鋪了塊黑色的地毯,地毯上放著張矮桌,一本書攤在桌面上,緊挨著圓潤的黑色陶罐。
唯一的沙發是布藝的,米色,上面坐了一隻毛茸茸的玩偶。
和孟惜安本人一樣,這是個讓人倍感大氣又覺得興味索然的房間。
陳瑭走到門口,遙遙對著床上髮型凌亂衣衫也凌亂的女人。
十三年同窗四年同事,這麼失魂落魄的孟惜安他也還是第一次見。
不知道是為的什麼。
陳瑭轉身離開,剛走出幾步,身後房間裡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嘔吐聲。
「……」
數秒後,他重新站到房門口。
大咪跳到了床上,而本來好好躺在床上的孟惜安已經跪在了地上,身前是一堆散發著異味的嘔吐物。
孟惜安斷斷續續吐了很久,終於吐乾淨了,迷迷糊糊地又想往床上爬,幸好陳瑭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人放倒在一邊乾淨的地板上,才沒把床也徹底霍霍了。
壓根兒沒清醒的人一躺平,就又閉上了眼睛。
陳瑭看著滿地狼藉,重重抹了一把臉。
最後一次!
等到一切收拾完畢,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
陳瑭把拖把放回原來的位置,扶著樓梯扶手下到客廳,癱坐沙發上,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彈。
孟惜安真不愧是他八字不合的對頭,剛拖完的地她能再吐一遍,徹底抹殺他歷經千辛結出的勞動果實。
坐了好一會兒,他在一樓轉了一圈找到廚房。
出乎意料,廚房裡的廚具種類豐富,且都存在被使用過的痕跡,像是經常開火的樣子。
燒水壺被拿起,灌滿水後開始工作,發出刺刺拉拉的聲響。
陳瑭倚在流理台上,無意識擰起眉頭。
若說孟惜安獨居,這麼齊全的鍋碗瓢盆又不像她的作風,如果家裡沒人只是她的家人短期不在,這房子又似乎太過空蕩了,幾乎一點零碎的東西都沒有,不像是多人常年居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