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寂面向她們,雖然看不到她們的臉,但是他能想像出此時楊雯佳和陸詩曼的猙獰的表情。
「我忘記帶了。」
兩個女生聽了,先是一愣,然後崩潰地喊道:
「你怎麼能連手電筒都不帶!」
「你不是說做好準備了嗎!」
「現在要怎麼辦啊,要怎麼出去啊!」
帶著哭腔的回聲在山洞裡迴蕩了許久,就像是毒蛇一般在陰暗的角落裡遊走。
聲音的每一次撞擊洞壁,都像是蛇的鱗片摩擦著岩石,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聲,不斷緊逼著在場的每一個人的神經。
喊累了,容寂才說:「還有吃的,先吃點吧,進來的時候只有一條路,只要按著那個方向慢慢走,就算摸黑也能走出去的。」
現在也只有容寂這一個辦法了,所以她們吃了點東西,補充體力後,再次出發。
...
在洞窟里的日子,他們三人皆失去了時間觀念。
原本以為走了幾個小時,實則已經走了十天半個月。
他們的乾糧漸漸吃完了,就連容寂的也是,被三個人一點一點地分完。
原本只夠吃三天的乾糧,被他們吃了半個月。
他們保持著三人互相攙扶的姿勢,容寂還是打頭陣的那一個,以及其慢的速度,在溶洞裡面挪步前行。
因為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會掉進某個縫隙,所以他們每個人都萬分小心。
在大同小異的環境內,他們的五感逐漸缺失。
渴了只能舔岩壁上的水珠,餓了只能翻出包里剩下的蠟燭嚼著吃。
到最後因為體力不支走不動了,只能在地上爬。
容寂更是把自己的上衣脫下來,布料本來就不多的上衣被他撕開成兩半。
一半系在容寂和腳踝上和楊雯佳的手腕上,另一半系在楊雯佳的腳踝和陸詩曼的手腕上。
這是他們唯一的辦法了,要是有誰不幸地掉進某個縫隙,那麼其他人若是不緊急解開,就只能被一齊拖進去。
容寂本可以不這麼做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是這麼想的。
既然做到了進溶洞的這一步,為什麼還要豁出自己來,試圖將她們兩個帶出去呢。
他感覺自己矛盾得很。
原本背在身前的書包被他背回了身後,後背還有一個熱乎乎的東西,那是容寂的唯一熱源。
但小魚已經沒有一開始地這麼好動了,只有時不時地一下細微動作,才讓容寂知道小魚還活著。
他餓到抽搐的腹部刮在粗糲尖銳的岩石上,火|辣辣的痛感給了他另一層面上的前進信號。
就在他準備繼續爬的時候,突然感覺後方輕了很多。
他艱難地支撐起身子,往後看去,但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
這時候他想起來自己口袋裡還有一個打火機,在爬動的過程中一直在磕自己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