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靈鹿那日在徐府門口只是客氣客氣說了如果靈霧山有什麼處理不了的事就再來尋他,沒想到一語成讖,現在真的要做售後了。
魏鏡澄忽然上門,搞得徐正清又驚又喜的。
驚的是怕自己有什麼把柄落在了大理寺手裡,這個冷麵少卿莫不是來徐府調查的吧,但看魏鏡澄面色溫和,也沒帶太多隨從,想來不是來找茬的,徐大人又暗暗高興起來。
由於魏鏡澄身份特殊,朝中人人都想拉攏,可他就像銅牆鐵壁一般,平日裡想的只有公務,仿佛除了大理寺的卷宗,這天下就沒有他感興趣之事,一點私慾都沒有,讓想拉攏他的人根本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獨自去另一位臣子府上,對於魏大人來說,還是頭一次。
徐正清自然想把握住這個機會,又是備酒又是備菜的,還叫人私下去通知徐俊崇,趕緊收拾一下到前堂來,要是魏少卿答應,他恨不得留人在徐府住上個三五天。
徐大人畢竟是正三品的中書令,魏鏡澄也不好甩袖就去東院,只能在前院的堂屋中跟徐正清虛與委蛇,就在他看見披金掛佩打扮的無比華麗的徐俊崇時,耐心終於被徹底消磨光了,推說自己時間緊張還有公務要處理,婉拒了徐正清的夜宴,起身去了東院。
徐靈鹿也收到了下人的通報,說魏大人來了,他心裡嘆一口氣,早知道就不應該客氣,活來了吧。
為了對以後可能要長期合作的夥伴表示尊重,徐靈鹿還是從臥房溫暖的被窩裡挪到了東院的小亭子中。
但他顯然就沒有徐俊崇那麼精心了,頭髮隨手抓了抓,上半截在腦袋後面扎了個圓溜溜的丸子,什麼髮飾都沒帶,就搞了一條黑髮繩,餘下的髮絲柔順的披在肩膀上,比平日慣常梳的高馬尾少了一份英氣,但多了一份柔軟。
衣服也沒再穿那套黑色的法衣,而是穿了一套看上去很柔軟的啡色長衫,面料和款式都是魏鏡澄沒見過的樣子。
大概是畏寒,小天師肩膀上披著一個厚實的絨毛大氅,整個人都縮在那個大氅里,只露出一張白皙的小臉,坐在院中的小亭子裡,倚著柱子曬太陽。
阿潤縮成一個毛球臥在他腿上,主寵兩個都眯著眼睛,那悠閒愜意的神色簡直如出一轍。
魏鏡澄再次生出了,小天師不會真是這貓成精了吧,這個念頭。
實在不忍心打破這副平和安靜的畫面,魏大人走過去的腳步都放輕了些,可徐靈鹿還是聽見了。
他帶著燦爛的笑意轉過臉來,看的魏鏡澄恍惚了一下,覺得他的笑容似乎比午後的陽光還要耀眼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