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那日日頭很大,縣令和匪寨那幾個當家被押在昌余最繁華的十字街口,幾乎全昌余的百姓都過來觀刑了。
他們大約是被縣令和土匪欺壓久了,即便現在縣令和那些土匪被押在地上,可他們依舊不敢有所動作,擠滿了人的街口卻異常的安靜。
魏鏡澄早猜到了會出現這種情況,提前安排了幾個捕快作常人裝扮混在人群中,瞅準時機將手中的石子丟出去,准準的砸在縣令的腦袋上,同時口中高聲叫罵著,「臭狗官!該殺!殺了這狗官!」
這一舉動像引線般直接將民眾的情緒點燃了,他們紛紛擲出手中的石塊,爛菜葉,甚至還有人帶了豬糞和雞屎,或憤怒的高聲叫罵或悲慟的大聲痛哭。
在一片嘈雜之聲中,魏鏡澄乾脆利落的「行刑!」二字猶如一道驚雷。
幾個腦袋骨碌碌的滾落下來,那些叫罵和痛哭又化作了歡呼。
昌余縣陰了這麼多年的天,終于晴了。
麻線坊的小娘子們也來了現場觀刑,按理說應該是血……腥可怖的場景,可她們幾乎都是被這批土匪所害,看著那幾個面目可憎的腦袋被砍下來,壓在心中的陰霾也徹底消散,只餘一陣爽快。
相信伴著這爽快的心情,往後的日子也能過的更加好些。
麻線的生意很快就步入正軌,現在侍衛們幾乎已經放手不管了,所有事情都是小娘子們自己去做。
一群姑娘住在一起到底會惹人覬覦,前幾日曾有不懷好意的男子過去在口舌上討些便宜,侍衛們還沒來得及趕過去,幾個性子比較彪的小娘子便自己揮著割植物時用的鐮刀將人趕走了。
徐靈鹿去院中看過一趟,因為經常在日頭下勞作也不被限制吃食,姑娘們的身型越發的健壯,皮膚也較剛從青樓中出來時黑了些許,但絲毫無人在意,原本如附骨之疽一般纏繞在她們身上那諂媚羸弱的討好之氣如今已經去的一乾二淨,小天師也就徹底放下心來,他還有一件更棘手的事情要解決,那就是花少梁。
自打花街被他們肅清之後,這位花校尉失魂的症狀就更嚴重了,白日裡看起來很正常,公務上亦能處理的一絲不差,可一到夜裡他的行為就變得無比詭異。
前面幾日一入夜他就隻身一日去往明月樓,倒也不做什麼,就是持著蠟燭,先在樓下的廳堂中轉悠一圈,再到樓上的房間挨個巡視一圈,他的屬下還以為花校尉領了什麼機密任務,每晚須得獨自去明月樓巡查,但事實卻是徐俊華和魏鏡澄這邊根本顧不上明月樓,更不要說給花少梁下任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