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似乎是被抓住了一些關鍵的癥結,刺史聽了黎玄辭的分析之後,立刻便派遣手下官兵去江里打撈,想要找出有沒有這種小蝦,給神志尚且清醒的病患辨認,可撈了數日都是正常的魚蝦,並沒有見到什麼特殊的小蝦米,本來看到了一絲希望的沙洲城再次陷入了僵局。
正是此時,黎玄辭發出的消息到了昌余,徐俊華帶著花少梁一行人星夜兼程,只用了四日便趕到沙洲城。
他是軍人思維,哪裡有可能出現風險,那便徹底封鎖,在他的提議之下,刺史下令封鎖了沙洲所有水段,直接停掉了最為緊要的漁業。
這一舉措也實屬是沒辦法的辦法了,現下正值漁季,是漁民們一年收入最豐厚的時候。
短時間的封鎖,那些漁民因為擔心生病還會安分的聽從官府的安排,但若是長時間找不到問題根源,一直不讓漁民去捕魚,就相當於是斷了周邊村縣漁民的活路,恐怕是要發生暴亂的。
徐靈鹿和魏鏡澄聽花少梁詳細講了沙洲的事情,驛舫也剛好停船。
沙洲刺史早前在京中任職時候,便知曉魏鏡澄這個人,當今聖上的胞弟,長年掌管大理寺,雖然品階不高,但實權在手。
並且只要是在京中任職的官員,都知曉他早晚是要封親王的,到那時可真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所以聽聞魏鏡澄也要來沙洲,刺史早早就帶著一行屬下來接。
可魏大人卻沒有皇親國戚京中高官的那個譜,他全程的小心翼翼的照顧著身邊那個長相非常好看的青年,甚至在下翻板之時,害怕青年走不穩跌入江中,竟然親自打橫將青年抱下了船。
官員們心裡嘀咕,都在猜青年的身份,但面上卻一絲也不敢顯露,等到了刺史的別院,本來安排給魏鏡澄那間位置最好的房間,也被青年住了。
將那青年沐浴,更衣,用膳,歇息的流程都安排妥當了,魏鏡澄自己反而一刻也沒歇,又跟著他們去府衙辦案了。
魏大人長年在大理寺,見過各種案件,所以相當明白,有時解開一件無比複雜事情的癥結,恰恰會是最普通最不起眼最容易被人忽略的細節。
官府中也有漁人家出身的孩子,從小便跟著家中的大人打魚,刺史派出的便是這些人,要是論起捕魚的技術,肯定是沒有問題的,應該跟那些日日捕魚的漁民也差不了多少。
他們捕魚的水段也是同一個水段。
這些水段都是漁民日常捕魚的水段,水流平緩,水底沒有什麼暗涌,近日來沙洲也沒有落雨,不存在那蝦米忽然被水流帶走的現象,那為什麼官府派出的人就是捕不到這種蝦呢?
魏鏡澄將各種條件一一列在紙上,然後又一一排除。
天氣,地點,技術,都沒有問題,也沒有意外發生,那唯一有可能的區別就在於『器具』了。
「是不是漁網有什麼區別?」他詢問等在一旁的官員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