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他陪著黎玄辭修煉和讀書,現在這個位置也換成了徐靈鹿。
而且每次這個姓徐的天師說些什麼的時候,他的阿辭都聽得那樣專注,這副神情連他和阿辭交流的時候都沒有出現過。
這下小龍心裡的危機感更重了,他想趕緊出來,把這個礙眼的小白臉天師從阿辭身邊趕走。
每次黎玄辭去徐府找小白臉天師的時候,敖玄都把自己藏起來,不看,不聽,少生氣!
可敖玄不知道是,黎玄辭聽的最專注的內容都是可能解救影龍的辦法。
兩個天師扎在徐靈鹿的書庫里消磨了一個冬天,居然真的根據一些碎片化的記載,找出了可以讓敖玄重獲自由的方法。
龍是天生的水君,不管後續用何種手段,都依舊必須要找到一片無主的水域。
等有了這片水,再用徐靈鹿的本命法器凌霜,將黎玄辭和敖玄之間的契約斬斷,敖玄便能恢復成原本的樣子。
只是無主的水域哪裡有那麼好找,黎玄辭先前帶著敖玄找了上百年也沒遇到,卻沒想到眼下居然真的有了機會。
這條橫穿祁雲的大江叫鶴沙江,其中沙洲水段叫沉沙江,算是鶴沙江比較寬廣的一段水域,在沙洲城境內蔓延了無數支流。
從徐靈鹿請神請了個寂寞的情況來看,似乎整條鶴沙江都出了問題,敖玄以前連條小河溝都找不到,現在一來就來了這麼大一條江,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不知道是哪裡來的狗屎運,這是萬中無一的好事了。
可徐靈鹿卻有很大的顧慮。
黎玄辭已經活的太久了,他的陽壽遠遠超過了正常人類該有的壽命,徐靈鹿非常擔心以他的修為撐不住現下的陽壽,等敖玄這條影龍帶著大量的靈氣離開他的身體,黎玄辭可能會因為體內的靈氣不足而迅速衰老,甚至立刻走向死亡。
所以小天師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反覆跟黎玄辭確認是不是要將敖玄放出來。
但對於黎玄辭來說,會不會老甚至會不會死他其實不甚在意,這條龍在他體內已經困得夠久的了。
龍本是天地靈氣所孕,本該天高任飛,海闊任游,卻只能一直困在一個凡人的軀殼中,實在太過委屈。
他雖然多有不舍,但不該為了自己的私心將敖玄困住,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他既無法得道飛升,那就遵從天道便是。
修行者順應天意,黎玄辭這一生唯一一次逆天而行已經給了敖玄,他沒有遺憾。
凌霜銳利的劍刃劃破黎玄辭左手的無名指,只是一息的時間,太陽便被大片的雲朵遮住了。
雷雨兜頭澆下來,靈氣十足,周圍的草木在雨中紛紛竄高了一截,被澆個猝不及防的人也完全沒有被大雨淋濕了的懊惱,只覺得這場雨十分舒適,雨點落在身上甚至能帶走身體裡的疼痛和疲累,只恨不得在雨中站上一天一夜,好好的淋一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