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奢侈的是,他在黑市給自己買了一套銀針。
就靠著廢了這麼多年的醫術,硬是保住了這個婢女的命。
但她的右眼因為實在是傷的太重,只能將眼球剜掉,一條腿要鋸掉,還有嗓子被煙燻的也幾乎不能用了,要是想發出聲音必須經歷很大的苦痛才能擠出字來。
婢女醒了之後一直渾渾噩噩的躺在床上,守衛要是不來給她餵飯,她甚至連飯也不知道要吃,只有在要排泄的時候才會發出嘶啞的喊聲。
讓人一度以為她也許不想再活下去了,直到那個畫舫的上的姑娘又來了一次。
姑娘也不知跟婢女說了些什麼,還留了銀錢。
她走之後婢女有了一些好轉,開始每天定時索要食物,也會進行一些自己能做到的運動。
身體稍微好些之後,她就拜託守衛去城中幫她找一個人。
婢女幼時便被賣進府中,府里的夫人是涅憲皇族的旁支,格外的溫柔。
不僅從不大罵訓斥,給她的生活也是極好的,甚至允許賤籍的她從小跟著小姐一起學習書畫和武藝。
婢女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看護小姐,卻沒想到小姐就這樣被惡人害死了,她本想隨著小姐一起去了,卻聽那畫舫上的花娘說,小姐留下了一個女嬰。
雖然是惡人的血脈,但那也是小姐的孩子,她還不能死,她想看著那孩子平安的長大。
婢女很快就那皇子的肖像畫了出來,守衛雖然是沙洲城中最底層的貧苦人,但在城中卻認識不少乞丐。
乞丐們擔心自己死後無人收屍,屍體會被野狗啃食,所以時不時就要去城外義莊跟守衛打好關係,只求死後能有個人給他們裹上一卷破草蓆,讓他們入土為安。
這些乞丐的力量加在一起十分強大,守衛將畫像給出去了幾日之後,就有了消息。
畫中這個人住在沙洲城一棟四進的大宅子裡。
這棟宅子雖然大,但位置卻不算好,藏在一個巷子深處,那條小巷多年前曾被一把火燒了個乾淨,重建以後經常有人見到不乾淨的東西,有能力搬家的人都搬離了。
按道理說能修四進的大宅子的人,是斷然不會住在這種不乾淨的巷子中的,可這人卻在這條小巷住了許多年。
一般大宅子都需要很多下仆去打理,這棟宅子人卻異常的少,常年只住著一個男主人和兩個僕人,不過最近倒是有個中年女子時常出入。
乞丐們去城中打聽過,這中年女子是個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