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曉得那些人是怎麼沒的,有時是在田頭上,有時是在河邊,有時甚至是在自家的院中,總是夜裡無聲無息就沒了頭。」
「村中將所有壯丁聚在一起,在夜裡詳細查了好幾次,可什麼都沒找到,也無人知曉這東西是怎麼來的,無奈之下只能建了高牆將入村的兩條路都封死了,可依舊沒什麼用,這東西會飛。」
「我們本打算在夜裡安排人巡邏,可那東西也是夜間出沒,根本沒人敢去,甚至後來大家夜間都不敢睡,就怕睡著了,在夢中被奪了頭,所以現在村中才是這副樣子。」
里正說完,深深的嘆息一聲。
「你們有沒有算過,這麼長時間一共死了多少人?」魏鏡澄詢問。
「哪裡算的過來呀!」另一個老村長忽然跪在地上,猛地磕了好幾個頭,「官爺呀,您是不知道我們這幾個月是怎麼過的呀!」
「剛才還活生生的人轉眼間頭就沒了,無論怎麼防都沒用,就單單我們村就死了二十幾號人。」
「妖物殺得隨心所欲,我那可憐的長子也死在夜間巡邏的路上。」
「我們在村中堅持了兩月有餘,什麼法子都試過了,實在無法才拋下家業,逃到了這裡,其它村子也是一樣的境況。」
「可再走下去,就沒了村落,要進入群山,更加危險,所以我們好幾個逃難的村子才都聚集在此處呀!」
其餘人也都紛紛點頭,報上自己村中死亡的人數,魏鏡澄粗粗算過,加在一起竟然已有三百多人了。
「可惜來了我們村也沒用呀,我們合計了一下,那妖物會飛,能扯走人頭,體型定然也不小,所以讓村人將房屋的門窗,煙囪都閉好,牆前的守衛也沒撤,怕還有什麼地上的怪物要趁火打劫。」
「最近死的人是稍微少了些,可長此以往也不是個辦法。」
「不瞞各位官爺說,村中的糧食已經不多了,現在即便是白日,大家也不敢下田去,等這波存糧吃完,就要斷糧了!」
眾人一直說到天黑,魏鏡澄等人大致摸清了幾個村子的情況。
但他們現在也不敢貿然派人出去調糧,離這裡最近的一座城騎馬也需要兩天一夜,只要走夜路就有風險,眼下只能白日裡多去山上走走,看看能不能找些野味。
正在說著話,燈影一閃,魏鏡澄忽然一頓,直直盯向窗縫油燈處的一個小飛蟲。
那飛蟲也就蚊蠅大小,在農村極為常見,根本不會有人在意,可他的目力遠超常人,覺得那蟲子長得格外奇怪,所以便特別留意了一下。
手摸到腰間的短匕上,剛剛攥緊,那蚊蟲忽然就變成了一顆巨大的頭顱,一口叼住了離它最近的那個老者的頭。
那老者頭顱被含住,根本發不出聲音,甚至連細微的嗚嗚聲都沒有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