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遠分明記得,之前那次發情期都是有一個循序漸進,身體溫度緩慢變化的過程,可是這一次,反應卻是相當直接。他扶著牆勉強站直身體,用冷水將身上多餘的泡沫沖洗掉,才套上睡衣踉踉蹌蹌地回到房間,拿過隨手扔在床上的手機,找出遲嶼洲的號碼並撥通。
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遲嶼洲剛好也在浴室洗澡,等他出來看見未接電話的時候,已經距離第一通電話過去了七八分鐘了。他們交往至今,柯遠給他打過的電話次數屈指可數,現在忽然一連打了幾通電話過來,肯定是出事了。
遲嶼洲立即火急火燎地往柯遠的房間趕,他伸手敲了門,見裡面沒什麼反應,臉色愈加難看,正想轉身去拿備用鑰匙,身後的門卻「咔擦」一聲打開了,他剛欣喜地轉頭,就被門縫伸出的一隻手給抓了進去。
即便是不用去看柯遠的狀態,遲嶼洲也被濃郁到窒息的信息素撲了個滿臉,然後又被人抱了個滿懷,緊接著肩窩一熱,是柯遠埋首在他頸間,如同一隻飢餓已久,拼命尋找食物的小獸。
遲嶼洲順著他的力道後退,跟脖頸間難`耐的異樣比起來,後背被砸在門上的疼痛根本不算什麼。
「你怎麼才來。」
柯遠的聲音瓮聲瓮氣地從肩頭傳來,聽上去像是有些不滿,但又帶著幾分莫名的委屈。
「抱歉,在浴室沒有聽到。」
遲嶼洲回抱住他,緩慢地釋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安撫。
梔子花的味道絲絲縷縷地飄在空氣中,跟此時濃郁到酸澀的西柚信息素倒是結合得很好。
遲嶼洲沒來之前,柯遠已經在房間裡忍受了近十分鐘了,他還想著,如果遲嶼洲再不來,他便只能出去一間一間地尋找了。
現在人終於就在懷裡了,他忍不住翕動著鼻翼貪婪地汲取那獨屬於他的味道,心安的同時,忍不住舒`服地喟嘆一聲,又湊近了些許。
難言的情緒在心底蔓延,遲嶼洲感覺心跳都快了許多,他默然片刻,釋放出更多的信息素,素來的沉靜自持在這一刻有些被摧潰,環在他腰間的手無聲地收緊了一些,有些蠢蠢欲動。
許久之後,艱澀的聲音響起:「你現在怎麼樣?」
「比剛剛好一些……對了!」柯遠猛地抬起頭來,差點撞到遲嶼洲的下巴,他的神情像是如臨大敵,嚴肅認真地分析,「趁著現在,我們快走,我們出去開間房!」
遲嶼洲啞然:「現在?走?」
見柯遠點頭,遲嶼洲觀察著他的狀態,很快便冷靜下來,沉聲道:「可是你現在的情況……根本不適合轉移。」
「如果不轉移的話,難不成這三天我都要待在這房間裡嗎?」柯遠說著,帶著莫名的執著,「很尷尬,很丟人,隊長。」
遲嶼洲目光定格在柯遠欲哭無淚的臉上,很快便想明白他的想法跟顧慮。
但像柯遠說的現在出去開房顯然是不現實的,最近的酒店都在市區,離這裡還有一個小時車程。
以柯遠現在的狀態,遲嶼洲實在是不確定他能不能安靜地在車上坐一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