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
屋內靜謐無人開口,屋外鼓躁嘶吼不休。
謝盡淵本來以為自己在這樣的極端環境下,是怎麼也睡不著的,但沒想到,當他把毯子拿過來、靠在沙發上看秦宿畫符,也不知道看了有沒有十五分鐘,謝盡淵眼皮便沉重的像是兩天沒睡過覺一樣,困得不行。
「啪嗒——」謝盡淵握在手裡的手機滑落到了沙發上。
秦宿聞聲收筆,剛才他雖然沒有抬頭,但謝盡淵的那一束目光,還是被他捕捉到了,有句話怎麼說的,成大事者每一個舉動都是有意義的,對方突然用那麼灼熱的眼神看他,十有八九是在算計著什麼。
他有什麼呢?秦宿審視自身,覺得自己除了這一手時靈時不靈的術數,好像也沒什麼——
是了,術數。
剛才秦宿畫符特別順,幾乎到了一氣呵成的地步,所以謝盡淵……不會是想讓他做什麼吧?
秦宿想到這一點,便故意揉了一張空白的黃紙丟進垃圾桶里試探。果然,下一秒,那道如炬目光便收了回去。
「……」
秦宿抬眸掃了眼那邊已經睡著的謝盡淵,然後便拿起自己畫好的幾張符,仔細看了片刻,就將最先畫的那一張符,貼到了推拉門上。
頓時一牆之隔,便被劃分成了兩個世界。
凌晨十二點。
秦宿簡單收拾一下台面,就拿上手機回了房間。
幾天沒睡好,現下安靜下來,秦宿幾乎一躺到床上就睡著了,然後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迷迷糊糊間,似乎又聽到了什麼喊叫聲,秦宿實在心煩,伸手摸過床頭柜上的棉球塞耳朵,便再次什麼也聽不見了,直到次日,天剛蒙蒙亮,謝盡淵在門外喊他……
「怎麼不多睡會?」秦宿打開房門,眼底神色還不算很清醒,
謝盡淵看著從屋內走出來的秦宿,心底忽的一跳,他發現眼前這個人,還真有當男顏禍水的潛質。尤其是現在,對方身上的距離感減弱,那種帥的清爽有力量、美得高級不女氣的特質,便一剎體現了出來。
故而此時此刻,謝盡淵特別慶幸自己不是顏控,不然眼下他恐怕也會忘了正事。
謝盡淵看一眼秦宿的臉龐,「昨晚死人了。」
這是他在外面吵吵嚷嚷中聽到的。
「這麼嚴重?」秦宿對待人命的態度跟一般人不一樣,又或者說,在那些長期接觸陰陽的人眼裡,生死都只是一種狀態,並不代表消失,所以他雖然配合著給出了態度,但語氣很平常。
謝盡淵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嗯,死了七個。」
「現在業主都搬的差不多了。」他稍頓一下,繼續道。
秦宿聽完若有所思,「這個數字倒是有些特別。」
他邊說邊扯過晾曬的毛巾,先去浴室把自身的清潔工作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