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經理黑漆漆的眼珠子凸起,陰毒而粘膩,「去把上面那張紙給我撕了。」
「紙、什麼紙?」蘇諾明知故問,她裝模做樣的往上看,那張紙已經毀去了小半,剩下的即使不撕,恐怕也撐不了多久。
稍有些遺憾。
「你眼瞎嗎,一張紙都看不見,還不快點。」夏經理瞳孔閃著鋒利的光。
話說到這個份上,蘇諾也不好再裝傻充愣,她說,「我去搬凳子。」
這一轉身,就見大廳突然多了好些人,每個人都在自己周圍翻箱倒櫃,毫無顧忌,難道這是遊戲默許的?
「咳咳咳——」她刻意清了清嗓子,充滿黑心的聲音在昏暗的影廳迴蕩,「都翻什麼呢?」
夏經理緩緩轉動骷髏頭看向影廳。
乒桌球乓的聲音頓時全都停了下來,整個大堂變得死一般的寂靜。
玩家們紛紛直起腰,面面相覷,卻沒人敢坑聲。
過了大概小半分鐘。
終於,一個看起來有些經驗的玩家主動上前幾步,回答,「我的票掉了,所以找一找。」
票?蘇諾面無表情的看著男人,
「那找到了嗎?」
「怎麼可能找到,他都沒買票好嗎?」張悅一雙會說話的眼睛轉了轉,有理有據地說,「小姐姐你忘了,從開始到現在,你總共就賣了兩張票。」
蘇諾當然沒有忘,她只是想多了解一些這個遊戲的細枝末節,也省去自行慢慢探索的麻煩。
男人聽到這話,臉上掠過一絲陰霾,「可能記錯了,我現在買。」
「這才對嘛。」
沒理由她們要花券買,而其他人不用。
張悅心裡平衡了。
看似簡單的對話,雙方也什麼都沒透露,但蘇諾還是從中分析出了一點馬跡蛛絲,比如票不用買,可以找到,其他東西也應該類似。又比如玩家與玩家之間的關係比她想像中的還要糟。
蘇諾默默把危險係數又提高了一個等級。
「有完沒完,那張紙還要不要撕了?!」夏經理神情瘋狂而暴怒,扭曲的聲音干而柴。
蘇諾在心裡撇了撇嘴,老實去搬凳子了。
「還有你們。」夏經理死死注視著站在大堂的玩家們,「老實點,不然有你們好看。」
男人一臉菜色,其他玩家也是噤若寒蟬地站在一起。
蘇諾搬了凳子過來,狐假虎威,「就是,老實點。」
「……囉嗦什麼。」夏經理骨頭氣得嘎嘎響。
蘇諾往夏經理頭頂瞅了一眼,符紙已經差不多燒完,難怪夏經理的聲音聽起來又精神了,她這回沒有採用托字訣,而是爽利的去把殘餘的符紙邊角給撕了。
「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夏經理啪嗒啪嗒從地上爬起來,她涼颼颼的抬手,指向牆壁上的掛鍾,言語中的惡意幾乎無法掩飾,「還有七分鐘就要入場,到時要是沒票,你們可是進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