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揚抿起了嘴,有些淚目。
二人相視,都帶著說不盡的心思。
白芷垂眸,看著肖揚手心有些血跡,她輕輕拉起肖揚的手,肖揚下意識地勐縮了回去。
白芷沒有放過他,而是拉著他的胳膊,怒道一聲,「給我!」
肖揚儘管一百個不願,還是抵不過白芷眼神中的威壓,只能試探性地伸出手。
白芷掏出隨身的絲帕,避著傷口,替肖揚纏在手上。
「你瞧瞧你,受傷了,你這身體儘是毒,若是不處理,很危險。但是呢,我現在想吃苕糖,附近的鎮子上就有,你去給我買些來,就走著去。路上若是磕著碰著,跌倒了,受了冷,捱了熱,或者風雪阻路,或者小動物攔路,再或者你的手心有一絲絲的疼痛,只要你不想去了,那就別去了!回去找谷大夫給你治傷,再洗個熱水澡,裹在被窩裡好好睡一覺!聽到沒?」
肖揚聞言,難受得嘴都癟起來了,他連忙垂下頭,開始小聲抽泣起來。
「我就在前方的驛站等你,等你到明天夜裡!你若不來,我便走了。」白芷有些哽咽地說出了這句話。
肖揚答應了她,去給她買苕糖。
從這裡到鎮上,僅有三四里的路,以肖揚的腳程來說,一個時辰綽綽有餘。
可他還是乖乖聽話,一步一個腳印地走著去。
他大概明白了白芷的用意。
巧合的是,他這一路走去,還真是異常艱難。
腳下的雪,總是莫名其妙的塌陷了下去,腳就陷進雪裡,得費些力才拔的出來。
寒風總是呼呼地颳著,吹得臉痛,眼睛也吹得又干又澀。
走了半截,前方的路被雪埋了,想換條路走,轉頭又看見一雙雪狐在瘋狂刨地,許是在找地里的食物。
他想伸手去抓住這雙雪狐,卻被雪狐敏捷地躲過了,肖揚人一下子就撲進了雪地里,剛受過傷的手杵在地上,傳來一陣疼痛。
這些感受明顯又真實,像是有了生命的鮮活,他以前究竟是因為什麼才能完全忽視這些難事呢?
他此刻真的有些想回去找谷大夫處理傷口,然後洗個熱水澡,暖暖地睡一覺。
白芷真的在驛站等到了第二日夜裡,肖揚沒來。
她心裡五味陳雜,擔心他鑽牛角尖,怕他想不開,卻又覺得他可以面對的。
但所有的擔憂,在肖揚做了他的決定後,都只能化作最真摯的祝願。
她希望肖揚,能找到他的活路。
耽擱了兩日,第三日是不得不走了。
白芷收拾好剛出門,就看見了一個油紙包著的包裹,她小心翼翼打開包裹,並不是很意外。
是苕糖。
左右一番張望,並未見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