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緩緩走到吳用身邊,揪住了他的領口,把他往下拽了拽,直視著他目光,「吳用,不管你陪不陪我走這條路,我都會走下去的。我身旁的位置,只留給看得起我的人,你若受不了,那你可以走。我可不想日後對男人笑一笑,都能成為我被批判的理由!」
白芷的字字句句,都在痛斥著男人的狂妄與自大,連同吳用一起,被批鬥得體無完膚。
吳用聽得全身都在顫抖,無地自容。她說得沒錯啊,他不過是自己嫉妒而已,卻把罪名加在了她頭上。
他紅了眼眶,顫聲道,「對不起,姑娘說得沒錯,是我先有的非分之想……」
所以你的一切對我都是致命的勾引。
後面的話,吳用說不出口。
吳用伸出手,握住了白芷手腕,聲音啞澀,「對不起,吳用說錯話了,我有罪,請姑娘罰我,吳用該受著。」
白芷沒有敢去深究他的非分之想是什麼意思,有些話,說明了,就是結束。
她只平靜地問吳用,「那你還跟我幹嗎?」
此刻,她眸子裡的光堅定明亮,這條路她走得比誰都認真。
吳用仍然為她心動,卻也在此刻,感受到了她的高不可攀。
他哽著喉間難以言說的感情,嘴唇微顫,道:「青山不改,松柏依舊。」
白芷斂眸,澹澹一笑,「那便好,時候不早了,吳先生早些歇息吧。」
說罷,白芷朝院裡走去。
夏夜的風,溫熱黏膩。
吳用失神地回到院子,暖黃燈火下,吳母正在縫補著衣衫。
「兒啊,最近你的衣衫怎麼總是破破爛爛,是不是給官兵傷著了?」
吳用擠出笑意,「官兵不敢傷我了,我有錢了……」
「哦,那你衣服可要穿得仔細些,這料子怪好的,破了讓人心疼……」
「娘,天色暗了,傷眼睛,怎麼不多點兩盞燈?」
「這不是想著你要娶妻嘛,總不能白吃白拿人家白姑娘的,你給我的錢我都攢起來了,多留一點銀子,人家才不會嫌我們……」
娘說的話,很好笑,吳用覺著。
多一點銀子,人家也不會嫁給自己,他與她的距離,遙不可及。
吳用牽起娘親滿是皺紋的雙手,有些冰涼,他將那個傳家鐲子放在了娘親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