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笑出了聲,「別不承認!以身份論人,最是傲慢,連遮掩一下都不願的人,你是我平生所見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白芷說完還覺得不解氣,又補了一句,「嗯,對!不管是問荊還是修竹,都是直通通的,一點彎都不會拐!」
孟問荊:「……」
他竟然說不過這個女子!
白芷見他臉都紅了,這些日子受的氣,嘩的一下,就舒爽了!就很解氣啊!
然後……孟問荊就生氣了,頭也不回,提著背簍就走了。
白芷:「……」
白芷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趕緊拎著阿雨追了上去。
「孟大夫你別生氣嘛!我剛才口無遮攔,都是胡亂說的!」白芷嬉皮笑臉,為阿雨挽回著這個脾氣怪的師父。
「亂說!我看你是誠心的!」孟問荊怒斥她。
「我說話不好聽,我給你道歉行了吧。」
孟問荊這下也罵不出口了,卻也不願說出什麼原諒的字眼,就這麼立著,什麼也不說。
不過白芷的嘴此刻也賤了起來,非要較勁一般,小聲嘟囔,「你不也經常說我青樓女子,還罵我髒什麼的嘛……扯平了,這不正好嘛……」
孟問荊這才想起,但他堅決不認錯,小聲道,「本就也就是……」
「那你本來也就是心胸狹窄,傲慢,還腦子有包……」
兩人對面站著,都別過頭,小聲地互罵起來。
「輕浮女子……」
「心胸狹窄……」
「巧言令色……」
「愚蠢傲慢……」
……
阿雨就靜靜地聽著,她也不敢問,也不敢說,誰她都不敢站。
難聽的話罵多了,孟問荊率先被罵難受了,他沒想到他在這女子心裡竟是這般不堪,心裡酸酸的,一股氣哽住,就咳嗽起來。
一咳嗽就停不下來,整張臉和脖子咳得通紅。
這模樣把白芷和阿雨都嚇到了,想起他剛說的先天咳疾,這要是把人氣死了可怎麼辦啊!這天大的鍋可不能落到她頭上!
她忙扶住了他,撫上了他的背,給他順氣,「你別激動啊!我不說了,不說了,你是對的,你說得都對!」
等孟問荊咳嗽稍微平緩一些,回過神來,他才勐地發現,白芷的手已經撫上了他的背,另一雙手握上了他的胳膊。
他穿得不厚,能切實地感受到她掌心的溫度在蔓延,她一下一下的輕拍,讓他渾身戰慄。
他沒與女子這般接觸過。
他本想推開,想像往常一樣,罵她一句青樓女子,骯髒下賤,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聽了會難受吧?
他顫抖著緩緩掏出藥瓶,白芷立刻明白了,這是他救命的藥。
想著他這會不會是哮喘,一把過奪過他的藥瓶,匆忙倒在手心,急吼吼道,「有藥你不早點拿出來,要吃幾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