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封天翔拋棄了她腹中的孩子,還是因為他拋棄了她?
卓遙在一旁看得很痛苦,在他對姐姐理解中,她從未表現出對什麼東西的狂熱。
喜歡舞刀弄槍,在娘親死後,颯蘭哥哥的離開後,她便鮮少在外人面前舞弄。
喜歡豢養蛇寵,在被太后收走,被明令喝止後,也就再也不提。
喜歡吃的,被弟弟們說過一次不好吃後,就再也不會端上桌。
她從不為什麼執著,除了鎮南王府和當年的孟瑛,連恨都是澹漠的。
如今卻為了一個封天翔,砸了杯盞,痛斥著他的不辭而別。
午膳端上來時,卓翎才淺淺止了哭泣,白芷忙給她盛了一碗雞湯,「姐姐,不管他是不是置氣,你也要顧好自己的身子。」
卓遙卻沒白芷那麼心善,直言問道,「既然他人跑了,那這個孩子也不必留了。」
白芷立即駁斥了卓遙,「這孩子留不留姐姐說了才算吧,你在這做決定算什麼事兒?」
「那你要這個孩子生下來沒有爹?」卓遙也不甘示弱。
「沒有爹還不活了啊!阿谷也不是你生的,也不是你帶的,不也長這麼大了嗎?」白芷越說越委屈了,「再說,你不是也不要我們了嗎?說這些有什麼用……」
這話讓卓遙直接閉了嘴,半天說不出任何一句反駁的話。
不過在場的還有比卓遙更難受的人,孟瑛不由地嘆了聲氣,顯然也聽懂了白芷的話里的埋怨。
若是往常的他,或許會一笑置之,但是在今日她三番五次的無視與暗諷之下,孟瑛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捅了無數窟窿,再扎一刀都會死人。
他忍不住問了出來,「姑娘是在怪颯蘭……橫刀奪愛?」
白芷:「……」
聽起來怪怪的,白芷卻也沒法反駁。
孟瑛自覺的紅了眼,眸中染上了迷濛水霧,輕笑一聲,「那……靖兒對姑娘來說,又算什麼?」
這話幾乎像是天空的塌陷,在白芷心裡轟然蹦亂,
說完,孟瑛站起身來,「姑娘不歡迎颯蘭,那就改日再見吧。」
說完孟瑛就後悔了自己的所言所行,明明該小心呵護,才能一日一日地俘獲她的心,可為什麼偏偏要說這這些傷人的話。
可話已經說出口,自己這決絕的無情模樣早就焊在了她的腦子裡,功虧一簣。
孟瑛被下人扶著,一瘸一瘸地走出了房間。
今日是狼狽的敗者,無能瘋狂後,還要夾著尾巴逃跑,孟瑛忍不住嗤笑自己。
飯桌上就剩下三人,一個比一個心碎。
卓遙乾脆又讓下人取來酒,續上昨夜的狂醉。
卓翎將碗往桌上一擱,「滿上!」
白芷忙阻止她,緊緊抱著酒碗,「不行啊姐姐,你肚子裡有孩子,不能喝酒!」
卓翎猶豫了一下,神情落寞又哀傷,「孩子……我昨夜夢見了蛇,本有預感,還想今夜跟他說這事的,他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