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告辭後,就離開了,人到走廊又折回提醒了一句,「吳督軍,多少事兒等著你干,快些回來!」
吳用:「哦……」
白芷現在徹底不困了,林凌說這些話並不完全是說教,而是給她明明白白指出了路。
他要她利用該利用的一切,不斷在丹寧的事上加碼,直到有一日能徹底扳倒梅家勢力。
還教會了她必要的政治素養,沒有什麼背叛不背叛的,在其位,謀其職,不能被感情左右。
不去怪男人狠心,她必須得像他們一樣狠心,拋卻被愛的渴望,抹殺被遷就保護的幻想。
如此,才能成為一名政客。
她不由驚呼,「我好像……在脫胎換骨。」
吳用不禁打趣她,「嗯,短暫的脫胎換骨。若是你在這牢里待上兩日,沒人放你出去,你又該懷疑這些話對不對了!」
「哎呀!你這人,怎麼老拆台!」
「不信你試試!我不得騙你!」
「你不許打擊我的信心!我跟你講,我現在拿他們沒辦法,但十年後二十年後三十年後,我可不是今天這個樣子!我也要養螞蚱!」
白芷說著,將食盒裡涼掉的糕點遞給了吳用,「吃吧,螞蚱!」
吳用無奈地笑了,當她的螞蚱,好像也挺好。
「吃不吃啊?我跟你說,你可不許死!我現在也是孤身一人的,你必須成為我的螞蚱,只要我的人,最後都身居高位,誰還敢動我!」
「你也一樣,我會往上爬,能爬多高爬多高,高到有一日能保護丹寧的百姓,能保護你,能保護所有我想護的人!」
「我們雖然不是親人,但若我們有同樣的信仰,那也是一種強大的羈絆,甚至是一種超越血緣宗族的羈絆!」
白芷越說越起勁,「我們要創立我們的黨派!以共同的信仰為契!但是嘛,得有錢!」
吳用聽著,心裡有些痒痒的。
「你再說說你那座礦在什麼地方?」白芷湊過來,眼神灼灼地望著吳用。
她的目光像是火引子,點燃了吳用那蠢蠢欲動的心,臉燒得有些燙,渾身都熱了起來,他忙避開了目光,而後講起了他現在擁有的勢力財產。
一晚上,兩個人連造反路線都想出來了。
最後得出一個結論,他們在口嗨!
不過,他們並沒有半分沮喪。
就像白芷所說的,十年後,二十年後,世界又會變成怎樣呢?
他們在心底種下了一顆種子,等著這種子生根發芽。
白芷也不知道講了多久,疲累地睡過去了,吳用隔著牢房給她掖了掖被角。
不過是掖被角這樣的小事,讓吳用心裡淌過春水。
涓涓溪流滲入心房,不斷地滋養著那些乾枯枝丫。
像是要復甦,像是在生長,很癢很癢,心癢難耐。
白芷卻在夢中夢見了一處簡單的小院落,院裡有一個男人,身材修長,身著黑色勁裝,高束的馬尾飛揚。
她懷抱著懷裡嬰兒,對那男子道,「這孩子喚作靖兒,字引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