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暗河的人。”
苏暮雨低低地念了一声,接着一掌伸出,飞出一支锋利的袖箭!
实在太近了,子姜来不及避闪,只能飞快合上了盖子把东西往上一抛,接着两只纤白的手指伸出,夹住了这支三寸许长的短箭。
冲劲让她后退了三步,空中的小瓷盒来不及接住,苏暮雨脚尖挑起一块断剑,向瓷盒飞袭而去。
“他是北离的人。”
林朝朝一跃而起,先踏在子姜的掌心接力,而后一跃向前,右手擦着断剑抓住了那只瓷盒。
衣衫飘舞,宛如云彩。只是她落地之后颈间多一道长长的血痕,鬓角的一缕发丝被削断,飘飘荡荡地落了下来。
“姐姐!”无双猛一下蹿近,看清她脖子上的痕迹都呆了半刻。
连林朝朝都是后知后觉感觉到脖子上的疼痛,下意识伸手一摸,被满目的红惊了片刻。
她抓着手里的盒子,眼神里露出一种纯然的困惑,接着便是愤怒。
“你哪来这么多倒灶的心软?苏昌河干了什么你不知道吗?这场暴乱最开始的时候就是还没来得及退出天启的暗河杀手来当的炮灰,你有这么多闲心管苏昌河的身后事,怎么不去关心关心那些被他利用得一干二净的暗河弟子们,你不是说要守护他们吗,结果你守护的是什么,是他苏昌河吗?”
她想过苏暮雨会不愿意,但苏暮雨是个清醒人,她以为他明白她的话外之意。
敢情天启人的命不是命,只有他暗河人的命才能入他的眼?
“脑子被狗吃了?”
林朝朝先是止住了无双想上前的动作,一只手捂着脖子,脸上的嘲讽都敛去了,变成一种近乎尖锐的戾气。
“看不清现在的局势吗?三个皇子你们得罪了个遍,天启成了炼狱有你们的功劳,你以为死了一个苏昌河暗河在这场混乱中就可以全身而退?赤王再怎么混账那也是明德帝的亲子,等药人之祸过去,你觉得还有比你们暗河更适合背黑锅的吗?现在死了这么多人,不想着阻止,上赶着把理由交到朝廷手里,怎么,真以为朝廷里都是废物?”
做了这么多孽,烂摊子都不收拾一下,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真以为天启是什么好地方啊。
“今天之后暗河谢家快死绝了吧,你们最开始是谁的爪牙,忘了吗?你武功盖世,暗河其他人呢?他们不要活了?”
林朝朝顿了顿,清丽的双眸中迸射出一种冷酷的光芒,语气极冷:“天启何辜?世人何辜?如果不是他还有用,我恨不得把他和萧羽一起,千刀万刮,剁成肉泥。”
满是杀意,毫不掩饰。
林朝朝从来没有对苏暮雨言辞如此辛辣不留情过,眼睛里怒火横生,似乎恨不得咬死对方。
脖子上不断渗出血液,她视线中苏暮雨站在原地,似乎被什么东西推了一下,愣愣地往后退了半步,眼神依旧淡漠,仔细看却能看出其中变化的痛苦和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