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圈下的紋身清晰入眼。
青藍色的蝴蝶,每道紋路都深刻,翅膀翩然,像綻放又像靜止。
與男人清俊修長的手骨宛若渾然天成,奢華腕錶和金屬袖扣都淪為陪襯。
沈義宏太陽穴重重跳了一跳,指著這個逆子。
「你無名指上那是什麼!」
沈知序拿餐巾慢條斯理地擦了下嘴,掀了掀眼皮,混不吝的語氣,「沒想到您還挺時髦呢,還知道無名指。」
「...」
沈義宏忽地扔了筷子,起身。
「沈知序!你給我過來!」
...
幾十秒之後,暴怒殘留的尾氣還沒散去。
一家之主的權威被挑戰,餐廳內人心惶惶。
沈念心裡一點點揪緊了,「大哥,二哥他...他沒事吧?」
沈知禮給她出主意,「不然念念去聽聽?」
「可以嗎?」
沈念圓漉漉的眼望向孟菀音,「媽媽,我可以去嗎,父親不會打二哥吧。」
孟菀音沒說話,只是眼裡全是擔憂。
沈念知道她默認了。
她秉著呼吸,小心翼翼地繞過偏廳與走廊,走到書房前。
家裡的門板,牆壁,都用的頂級隔音的材料。
沈念覺得被大哥戲弄了。
她緊貼著門板,極力想聽見些什麼。
漫長的時間彈指而過,沈念也分不清到底過了多久。
門內突然傳來凌厲的一聲,「明天就去給我把紋身洗掉!」
書房門沒關嚴實,一隻硯台從裡面飛出來。
『咚』地一聲,砸到沈念的腿上,墨汁在她淺色的裙擺暈染,紫檀木的門板被重重劃開。
門裡的音極清晰地傳到沈念耳里。
「現在正好是高考的關鍵時期,既然承了你章阿姨的諾,就好好照顧念念。其餘關於他們家的,沒有我的允許不准插手。」
顧不上染到裙子上的墨汁,沈念回到餐廳。
腳步都是虛浮的。
孟菀音,沈知禮,還有溫瀅都關心地看著她。
也關心書房此時的情形,「念念,聽見什麼了嗎?爸爸沒打你二哥吧?」
沈念懵懵然地搖了搖頭。
短短几天時間,仿佛做了很久遠的一個夢。
久遠到可能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去治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