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不免想到陸銘瀟的特殊體質,他這次沒有借用別人的名字,但身份應該還是假的,不知道任務中會不會影響到陸女士。
陸銘瀟的出現,從某種程度上緩解了些許店主的焦慮。
路遙的注意力從店鋪經營上轉移了一些到陸銘瀟身上。
可惜兩家離得非常遠,一般只有下午出門遛彎才有機會見到他。
經過幾次觀察,路遙確信陸銘瀟再一次因為不明原因失憶。
他確實不記得她,而且性格變化很大。
以前就算失憶變成魔尊,也像一顆小甜豆。
如今明明是青春洋溢的大學生,周身卻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陰鬱,更像一塊又冷又硬的石頭。
他看人的眼神冷且淡漠,而且那種冷漠的待人方式不只是針對路遙。
路遙琢磨了幾天,沒有任何進展,又轉而繼續琢磨租借小店的經營之路。
深夜,月光很亮,潑灑在地上如銀霜。
路遙從洗手間出來,站在洗衣台邊洗手,倏然聽見對面山上有野獸在叫。
呱——呱——呱——
在靜夜裡,一聲接一聲,像是要把嗓子撕開一樣。
第二天清早,炮聲乍然響起,路遙驚醒,星棠進屋告訴她昨晚有位老人去世。
吃早飯的時候,路遙才想起來去世的是誰。
她前一日遛彎到老年活動區,還在路上見過那人。
兒女在外打工,妻子已逝,獨居兩層小別墅的鰥夫。
七十多歲,去世前一天上午還去田裡種了一大片土豆,看起來身體健朗,完全沒有出現可能死亡的跡象。
下午,死去老人的家屬陸續從城裡趕回來,聽說已經搭起棚子,晚上就要開始守夜。
路遙站在地壩邊,聽路上的人閒聊。
原來那個老鰥夫昨夜似有些感冒,想找藥吃,不知找沒找到,凌晨在睡夢中離世。
來到桐花鎮後,路遙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
每當聽見山上的不知名野獸咆哮,第二日必有噩耗。
生命走入衰弱,一場小小的感冒,也能成為奪命利器。
站在大路上和路遙聊天的村人說:“他算命好,走得那麼快,沒受一點磋磨。”
路遙以前從未想過,人到老年,原來連死得快都能被稱道有福氣。
轉念想想,這話竟很有幾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