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順從他們的心意,幫他們解脫?
這種事根本不需要藉助他人之手,也不需要神明的施捨。
人真正想死的時候,自然會死去。
真正的絕路,活下去比選擇死亡更需要勇氣。
桐花鎮的老人,不缺選擇死亡的勇氣。
可是無論選擇死亡,還是選擇活下去,一切只是絕望的流逝,這才是路遙最難以忍受的地方。
深淵女神一直在暗示,路遙卻並不覺得“成神”是她的願望。
雖然失去了關鍵記憶,但她總覺得她想做的事應該比“成神”更有意思一點。
面對無神之地的考驗,路遙既不想做黑心獸醫,施與絕望靈魂虛假的希望,也不想像命運女神那樣徒勞地撥弄命運的骰子。
她想要更明確的結果,可以切實抓在手裡的東西。
這個結果或許並非所有人都認同接受,她管不了那麼多,也不想管。
她想要內心的平靜,想在這個沒有希望的世界,找出一種從未出現過的、新的可能。
就算從來沒有人那樣做過,只要被她找到,哪怕受盡詬病,她也會堅定的選擇。
走走停停,路遙抬頭,先看到掛在天幕上的月,視線緩緩下移,又看到路邊那顆歪脖子桃樹。
月光清柔,桃樹與夜色融在一起,輪廓猙獰。
路遙的思維猛地被攫住。
上午逃跑的那絲靈光,被她抓到了。
路遙回到家裡,洗漱後躲進臥室,戴上降噪耳機,安安穩穩入眠。
這日深夜,她未曾聽到門外的呻吟。
翌日清晨,路遙起了個大早。
沒吃飯就拖著燕歸、花狸陪她去田裡。
路遙在田裡觀察許久,一直在看莊稼,辣椒、扁豆、番茄、黃瓜,甚至長在田埂上的雜草,躲在陰涼處生出一大片的酢漿草。
日頭升起來,刺眼睛,路遙才回了家。
出門時,她空著手,什麼農具都沒拿,到家時手裡多了一棵番茄苗、一把帶根的酢漿草。
路遙招呼星棠找幾個可以種花的罐子出來,她要立刻把拿回來的菜苗、花苗種起來。
路遙累了一早上,到家簡單洗漱就開始吃飯,吃完就開始種菜、種花。
星棠原想幫她,被路遙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