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房向來都要心腹,如今不過是過渡他才用你。等把你榨乾,他就一腳把你踢了,換自己的人上去,你也不過是結了尋常帳房幾月的工錢。你無依無靠的,若想與他提價,他必然先和氣答應你事後尋錯剋扣,你敢得罪他,整個寧州就沒人敢用你。」
「莊叔這人的品行我再清楚不過,他早知道我在哪裡了,非等我進了寧州地界再把我捉住帶回去邀功。我家那五個管事我最不喜歡的就是他。」
謝玉珠噼里啪啦發了一通牢騷,語速快得跟唱快板兒的似的,她話再轉回面前的雲川身上:「我瞧著你比我大一些便喊你姐姐。帳房姐姐,你有真本事,不要在他手下做事,等回了謝宅去我大哥那裡吧。不過都是生意人,你都別太相信。」
雲川既沒有意外也沒有感激,她安靜地看著面前橘色的模糊輪廓半晌,突然拿起旁邊果盒裡的橘子,在桌子上擺起來。
「你是不是在說堆橘子?」她問道。
「堆橘子?」謝玉珠詫異。
雲川拿著橘子,一個個地在桌上堆成一個方形,一邊堆一邊說:「若桌子夠大,那所有橘子就可以平鋪開來。但是桌子太狹窄了,若要放下這麼多橘子,就要往上堆。」
她拿起橘子往第一層橘子的空檔上放,一層層往上壘去:「一旦開始堆橘子,就總有橘子要被壓在下面,每一層的橘子都壓著下面的橘子,擔著上面的橘子。」
她指指最底層的一個橘子:「這是我。」
她手指移到倒數第二層的橘子,再依次往上:「這是莊叔,上面是你,再上面是你兄長。為了少負擔一些重量,莊叔就要阻止他下層的橘子流失,再把上層的橘子換到自己下面。因為我和莊叔都在你之下,所以我們的位置變動不會影響你的負重,你可以隨心地拿我出來填在莊叔上面。」
謝玉珠幽幽地看著自己面前壘著的五層橘子山:「聽你這麼一說,感覺我也不是什麼好橘子。」
「不不,與橘子本身無關,只是桌面狹窄所以需要堆積。」
雲川擺擺手,認真地跟謝玉珠解釋這種堆法如何承載最多的橘子。
謝玉珠抬眼看向面前神色自若的帳房姑娘,張了張嘴又閉上,待她解說完畢憋出來一句:「帳房姐姐,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奇怪?我不是指頭髮。」
謝玉珠拿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繼續道:「我是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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