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不像是當場反應的,倒像是早就準備好的。甄元啟眉頭緊皺,並未答話。底下某個門派的領頭人說道:「蘇姑娘僅憑這三言兩語,就想隨意擺布我們嗎?」
溫辭看那中年男人一眼,淡淡道:「甄前輩還未答話呢,你怎麼先著急了?怕分不到靈秤?不應該啊,瞧你們儀表堂堂的樣子,難不成那雜魚說的竟是你們?」
那門派的年輕弟子見長輩受了侮辱,立刻怒髮衝冠,其中一人出手道:「休得妄言!」
他那柄靈劍直指溫辭面門,他身後的那長者立刻呼道:「住手!」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那藍衣弟子的身體停在了半空,劍懸在溫辭面前,再不能前進一寸。他面色漲紅,動彈不得。溫辭掀起眼皮看向他,偏過頭一笑,明艷又迫人。
「你以為就你一個人想殺我?這坐著的你的前輩們,哪一個不在心裡頭罵我,哪一個不想來搶我手上的東西,你不想想他們為什麼還坐著?或者你再想想,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藍衣弟子的眼神里露出茫然。
「我……」
莊嚴的青蓮堂轟然倒塌,斷臂殘垣落入沼澤般的黑暗中,慢慢下沉消失。地面的石磚也跟著開裂,磚塊仿佛在黑色泥海中漂游,眾人東倒西歪間紛紛各顯神通,各式術法光芒閃耀,以此在這詭異的中立足。
從泥海中伸出無數泥漿手臂,爭先恐後地向上攀。甄元啟眉頭一皺,從他袖口湧出瀑布一般的灰燼,滿天飛舞之中瞬間將所有開裂的石磚粘合,造出一片新的平地,那些攀升的泥漿也被盡數下壓,沒入黑海之中。
「蘇姑娘這樣,就有點過分了吧?」甄元啟說道。
溫辭伸出手拍了拍:「甄副門主的吹煙化灰術果然了得。」
世界瞬間大變,黑泥化為皚皚雪原,他們立於冰封的千尺寒潭之上,風雪瀟瀟之中,唯有溫辭幾人的桌椅和茶還是原樣。
眾人紛紛以靈力禦寒,甄元啟嘆道:「瞬生瞬死,萬息萬境,三千世界,一念之間。姑娘的魘術已臻化境。」
溫辭笑笑:「甄副門主比我會夸。」
那可憐的藍衣弟子還懸在半空,剛剛青蓮堂轟然倒塌時他便嚇得臉色蒼白,又被泥漿裹了一身,如今臉上身上儘是髒污,臉都黑得看不出來原樣了。
溫辭一揚手,他便連人帶劍掉在冰面上,被門人接回去。
「年輕就該多長長見識,分清楚什麼是晴天白日,什麼是夜裡做的白日之夢。」
那門派丟了臉面,為首的年長修士嚷道:「妖女休要囂張!別以為我們脫不出你的夢魘!」
「你脫不脫得出我不知道,甄副門主,我們任盟主肯定是能掙脫的,掙脫了又如何?你們能找到我嗎?蒼晶不要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