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我?我都不相信我自己,他怎麼能相信我?」
葉憫微與溫辭之間伸出一雙手,晃著白布條子清脆地拍了一聲。
「好了好了二位,不是我想打擾二位談心,只是時間實在緊迫。您二位的徒弟已經被抓回扶光宗了,扶光宗傳出消息,說策玉師君不日便要出關。」
方才被無視的蒼朮俯下身來,向這兩人解釋:「二位再耽誤片刻,怕是連謝小姐的最後一面都見不著了。」
歷經了一番生死磨難的葉憫微與溫辭這才想起來他們的倒霉徒弟。
謝玉珠再一次錯過了她最為熱衷的兩位師父的舊事八卦,橫豎都是受困,要是她早知道估計也得抓住舞獅尾巴一起去眾生識海瞧瞧。
此處是淇州官道附近的一座客棧,蒼朮算準這間房間來此,也是剛剛住下沒多久。
他起身下床把旁邊的椅子搬過來,道:「咱們從長計議,二位尊上坐凳子,別在地上坐著了。呦,這是哪兒來的鳥兒,長得挺好看啊!」
蒼朮話音剛落,便聽見兩聲嘹亮的鳥鳴:「假的!假的!」
葉憫微舉起她從謊崖帶回來的藤條鳥籠,它歷經風暴倒是毫無損傷,此時透過視石便能看見鳥籠上的靈力涌動。
在現世中鳥籠上的所有靈脈均生效運轉,而那嘲雀正生龍活虎,撲騰著翅膀,在籠子裡打轉。
蒼朮沉默一瞬,捧著鳥籠誠摯道:「這鳥兒長得確實不好看,是個丑東西。」
嘲雀沉默地在籠子裡跺著腳跳來跳去,仿佛憋了一肚子氣。
「嘲雀能分辨謊言與真話,不可以把它從籠子裡放出來,它不屬於這個世界,離開鳥籠就會消失。」
葉憫微邊說邊把嘲雀放在了桌子上。
蒼朮鼓掌道:「兩位消失七天,不僅全須全尾地回來了還帶回來一隻奇鳥兒,真是可喜可賀!」
葉憫微與溫辭在謊崖這混沌之地大概待了兩三日的時間,而外面這世界已經過去七日。
謝玉珠自除夕夜被扶光宗人抓走後便音訊全無,扶光宗趕著大年三十抓謝玉珠回去,自然要的不是謝玉珠而是策玉師君。
魘獸與謝玉珠集齊,只等謝玉珠願意便可變回策玉師君。
蒼朮坐在桌邊,好整以暇道:「世間之事錯綜複雜,千變萬化,便是最厲害的占者也不能掌握所有變數。所以占者之間的鬥爭就仿佛小孩子打架,你鑽我的空子我鑽你的空子。」
「策因鑽我的空子帶走了謝小姐,我便鑽他的空子來找你們。只要我先他一步算出你們的行蹤,策因便找不到你們了。」
蒼朮指向自己,說道:「因為我在卦象落定之時便註定來到你們身邊,在下命數奇詭,與我同行之人將隱匿於世人的占卜之中。」
「那天阿喜把我帶離你們太遠,策因便發現了謝小姐。不過早在我們於嘉州分別之時,策因就應該算到謝小姐的行蹤,也知道謝小姐會與她的魘獸相遇,所以才一直放任她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