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黃昏時刻, 高牆內光線漸暗漸紅,如同紅霧籠罩,不知是因為血色殘陽,還是由遍地屍體鮮血映照而生。
「溫辭, 你真的不能告訴我我為何傷你嗎?」
葉憫微的聲音在鮮血四濺中再次響起。
「你死了這條心吧!」
嘲雀的驚叫聲中夾雜著溫辭的聲音。
「那你說說別的。你不能原諒我, 為什麼還要幫我?」
「你現在閒得慌嗎!?」
「那我再換一個問題?」
兩人再次相匯,身上均染盡鮮血,不知多少是影人的多少是自己的。背上傳來屬於葉憫微的溫度時, 溫辭嗤笑一聲, 終於鬆口。
「因為你還沒有看見。」
「沒看見什麼?」
溫辭揮臂而去,灰燼迷茫之間他的眼眸明亮, 笑意桀驁。
「因為你還沒有看到,這個世界因你所愛之物輝煌燦爛。」
他羨慕那些得到了葉憫微熱烈愛意的東西。
這可恨的傢伙不能只看到世界因她陷入黑暗混亂。她要活著, 在這個世界上走下去,看到她所熱愛之物將世界重新照亮。
「葉憫微,這個時代有你是這個時代的不幸,但你是下個時代的幸運,你一定要看到。」
他輸給了葉憫微所熱愛之物,輸都輸了,他總不能白輸。
他所輸給的東西,要贏得一切。
那最終的勝利,他要看到,她也要看到。
那碧霄閣內,謝玉珠與謝玉寧正扒著二樓的窗戶往外看,高牆隔絕視線,只能聽見震耳的碎裂聲與人的痛呼聲。
「你聽,這些聲音是不是越來越近了?」謝玉珠極力將頭探出窗戶,急切道。
謝玉寧目光在閣下圍著的扶光宗修士里掃了一眼,看熱鬧般道:「眼下形勢嚴峻吶,你看素銀前輩面有菜色,哎呦,子虛前輩嘴角都流血了!你的兩位師父們當真厲害,我看天鏡陣要困不住他們嘍。」
謝玉珠挑挑眉毛,忍不住道:「謝玉寧,閣外都是你的師門前輩,你怎麼這麼沒良心?」
「我可不像大姐,我在扶光宗就是混日子的,他們看看我的笑話,我看看他們的笑話,這日子才有意思嘛。」
謝玉寧一貫的紈絝做派,在仙門待了這麼久竟沒沾上一點兒仙風道骨,也不知道他是意志堅定還是頑固不化。
他懶懶靠著窗框,轉回身來看向謝玉珠:「可就算那兩位宗師來到你面前又有什麼用?」
他指著謝玉寧腳腕上的墨玉環,說道:「你可知你腳上這圓環是什麼?這可是地縛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