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前喜歡過你,因為那時虧欠你而無法言表,如今還完命債終於可以坦誠。不過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原本就是個才華橫溢的姑娘,從今以後還會有無數人愛慕於你,他只是這其中最普通的,微不足道的一個。
——他知道你重情義,在意自己與他人之間的聯繫。他不想讓你對他念念不忘,所以希望你不要再追問。
——他是誰不要緊,要緊的是他給一個姑娘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以後世人會記住這個姑娘,記住他起的這個名字。
「雪覆千山,煙銷塵盡。長庚西出,星明照夜。林雪庚。」
林雪庚低聲說道。
人在念自己名字的時候總會覺得彆扭,她也不例外。
林雪庚攤開手掌,她的手心正躺著五枚古銅錢。三枚是她從她的寶庫里找回來的,兩枚是她從葉麓原染血的衣襟里拿出來修復的。那兩枚擋下蝶鳴劍的銅錢上依稀還能看見一道道裂紋。
她用紅繩再次把這五枚銅錢穿好,系在蝶鳴劍的劍柄上,一如往昔。
「好吧,我會好好忘記。終有一日我看到它們,會想不起你的樣子。」
林雪庚拿起那柄劍,推門而出。風吹起床簾,拂過那已經無人安睡的床榻。
客棧的窗戶里透進大漠夏日乾燥而熱烈的陽光。大堂里竟放了一塊冷氣騰騰晶瑩剔透的冰塊,足有一張桌子那麼大,空氣涼爽宜人。
衛淵與葉憫微不知去了哪裡,大堂中只有謝玉珠和溫辭。他們坐在那冰塊旁邊,一個支使著牽絲假人端茶倒水扇扇子,一個埋頭趴在桌上睡覺。
一見林雪庚下來,謝玉珠熱情地招呼道:「師妹!快來涼快涼快!」
林雪庚目不斜視地從她和假人們身邊走過,丟下一句:「誰要當你這個蠢貨的師妹。」
謝玉珠氣憤地捏緊了拳頭。
而那趴在桌上補覺的溫辭突然伸出手來,手中的煙杆直抵住林雪庚的肩膀,使她停下腳步。
「給你,葉憫微讓我修的。」
他手裡拿著一支紅酸枝木包金的煙杆。這東西構造複雜,當時又壞得厲害,如今它竟看不出一點損壞的痕跡,修復之人實在是有一雙巧手。
這煙杆與林雪庚的緣分中交雜著利用背叛與鮮血,並非一段善緣。
溫辭卻說道:「有些東西也不一定要掙脫,亦不必釋懷,和它們共生也無妨。」
他頭還埋在臂彎里,聲音里含著慵懶睡意,仿佛深諳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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